钻石项链(1785)-政治的溃乱

时间:2024-06-18 18:35:06关键词:政治的溃乱

1783年6月,费尔桑为美国作战英勇,并在约克敦博得美誉后,返回法国。他发现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仍然如3年前离开她时那样妩媚迷人,甚至1787年她已年届32岁时,约瑟夫·扬仍认为她是他那天在宫中见到的“最美丽的女人”。她欣然地附议了古斯塔夫三世的要求,请路易十六选派出法军中英俊潇洒的皇家瑞典军团的费尔桑上校——那将使他有充裕的时间留在凡尔赛。费尔桑向他妹妹索菲亚承认:他爱上了王后,而他相信他的爱必将获得回报。当然,她对他也感觉到一股温馨的爱意。在以后8年中,国王离开法国、他勇敢地试着去得到她,他们开始传递情书。然而不久,她应索菲亚的邀请来了,并与他咫尺相隔,这使他更下定决心要在一个特殊的领域内,保有她对他的感情。一首流行于民间的歌谣,毫无疑问地肯定了她的罪行:

你知道

一个戴绿帽的丈夫,一个私生子,

和一个淫妇吗?

钻石项链(1785)-政治的溃乱

看看国王,皇后,

和太子先生吧!

塞居尔为此事下了结论:“她失去了名誉,却保留了其特长。”

1785年3月25日,玛丽·安托瓦内特生了第二个儿子,取名路易·查理。国王高兴至极,将他由奥尔良公爵处以600万银币购得的圣克劳德宫送给她。这座宫殿相当奢华,因而巴黎给这位王后取了绰号“不足夫人”(Madame Deficit)。她运用她的权势影响其夫对阁员、大使和其他高级官员的任命;她试着改变他对“与奥地利联盟”的嫌恶心理,但她失败了。而她的努力更增加了人民对她的反感。

只有在公众敌意的背景下对王后进行审视,我们才能了解钻石项链这个故事给予的这些不可磨灭的印迹。这个“项链”有它的可疑处:一串有647颗钻石的项链,重2800克拉,由查理·伯默尔和保罗·巴桑吉这两位宫廷珠宝商自半个世界外购得,为杜巴利夫人镶成一条项链,他们确定路易十五会为她买下。但路易十五驾崩了,现在,还有谁会去买这么一件昂贵的首饰呢?珠宝商愿以160万利维尔卖给玛丽·安托瓦内特,但她觉得太贵而拒绝了。此时,洛汗首席红衣主教路易·雷恩·爱德华初露头角。

他是法国最古老、最富有的家族的成员。据说,每年收入有120万利维尔。1760年,他接受圣职成为祭司,被选派为其叔父斯特拉斯堡大主教的助手。1770年,玛丽·安托瓦内特首次来到法国时,他即以此资格正式欢迎她。他发现斯特拉斯堡不足以施展他的野心,因此他大部分时间住在巴黎。在那里,他加入了反对奥地利和法国王后的党派。1771年,路易十六派他赴维也纳,以特使的身份去探察奥地利瓜分波兰的策略。但所举行的过分奢华的宴会及散布中伤新法国太子的谣言激怒了奥地利女皇玛丽亚·特蕾莎。路易十六只好将他召回巴黎,有势力的王族又诱劝国王使他成为一个重要的放赈者——王室救济品的主要支付者(1777年)。一年后,这位英俊浪荡的祭司被提升为红衣主教,1779年登上斯特拉斯堡大主教的宝座。在那里,他遇见了凯格利欧斯特若,而且着了魔似的,他竟相信了这个骗子的神奇权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晋升了这么高的位置,他觉得他似乎应该设法成为路易十六的首相,只要他愿意为这些年来他与王后的敌对做个补偿。

在巴黎,他的情妇是小巧迷人的莫特—维拉斯夫人。珍妮·维拉斯是法国亨利二世一个情妇的后裔。她的家族丧失了财产,珍妮被迫沦落到街上乞食。1775年,政府终于承认了她的皇室血统,并支付她800法郎的年金。1780年,她嫁给安东尼·莫特——一个有着风流嗜好的武官。他在他的收入方面欺骗了她。他们的婚姻正如她表白的,只是饥与渴的结合。他将珍妮的全部收入据为己有。于是,她跑到巴黎和凡尔赛一带制造纷乱,以她所谓的“健康、年轻的气息(男人称此为‘光辉’)和一种异常活泼的个性”作为征服的武器。为了成为红衣主教的情妇(1784年),她装着与宫廷极为亲密,并企图取得王后对他的计划的许可,她雇用维莱仿造王后的手笔,写情书给他。最后,她答应安排一次会面。她训练了一个娼妓“男爵夫人”奥利瓦扮演王后。在凡尔赛的“维纳斯小树林”(Grove of Venus),一个黑夜里,他首次会见了这位妇人,误认为她是玛丽·安托瓦内特。他吻她的脚,并从她手中接过一朵玫瑰作为定情的信物(1784年8月)。

现在,莫特夫人着手进行一项更无耻的计划,如果成功了,将使她的贫穷告一终结。她伪造了一封来自王后的信,授权红衣主教以她的名义购买这串项链。他把信交给伯默尔,伯默尔答应把珠宝让给他(1785年1月24日),而他立据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付清160万法郎。洛汗红衣主教将宝石拿给珍妮,并依她的请求,将钻石项链转移给一个确信是代表王后的人。进一步的故事是无法断定的,显然,它们被年轻的莫特“伯爵”带往英国,然后分拆开卖掉了。

查理·伯默尔将项链的账单拿给王后,王后却回答说她从未订过这东西,也未以她的名义写这信。第一次分期付款到期时(1785年7月30日),红衣主教只付了该期账单40万法郎中的3万法郎。伯默尔将此事诉诸国王的家务大臣布勒特伊,布勒特伊再禀呈国王。路易召来红衣主教,请他解释其所为之事。红衣主教呈阅了一些自认为是来自王后的信件,国王立即认出来它是伪造的。“这个,”他说,“不是王后的手笔,这个签名甚至不合规格。”于是他怀疑红衣主教和一些王后的敌对党企图损毁她的名誉。国王将红衣主教下至巴士底狱(8月15日),并命卫士搜寻莫特夫人。这时她已经开始了一连串的流亡,但终被捕,也被送入巴士底狱。同时被捕的还有“男爵夫人”奥利瓦、维莱和凯格利欧斯特若——他被误疑策划这一阴谋,事实上,他已尽力阻止它。

路易相信,一次公开的审判有助于让大众信服王后是无辜的。于是,他将这一案件提交他的敌人巴黎法院审判。在法国,此审判是18世纪“最轰动的审判”,正如3年后发生在英国的华伦·黑斯廷斯案件。议会的审判于1786年5月31日宣布:红衣主教被判无罪,因为他的被骗甚于骗人。但国王革了他的官职,并将他放逐到蔡斯—杜修道院。两个共谋者接到下狱的判决,凯格利欧斯特若则被释放。莫特夫人在巴黎法院前面的广场被当众剥去衣服鞭打。她被冠上“V”(voleuse,即小偷)的污名,终身监禁在声名狼藉的沙尔匹崔尔女子监狱。在一年监禁后,她逃到伦敦投奔其夫,并写了一本自传解释每件事。她卒于1791年。

巴黎的贵族和人民因红衣主教的被释而欢欣,他们责怪王后带来了这场公众审判的官司。一般的反应是她对珠宝的特殊嗜好,可为红衣主教相信那些伪造信辩解。谣言也因此控告她是他的情妇,虽然她在他被捕以前,已经有10年没见过他了。再一次,她保留了她的特长,却苦于名誉的受损。“王后的死,”拿破仑说,“从‘钻石项链之审’就已经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