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特蕾莎曾把其子的教育交给耶稣会教士,但她比卢梭更早主张让他读书犹如自娱。约瑟夫4岁时,她曾抱怨“我的约瑟夫不听话”,然而听话就不是一桩娱乐了。约瑟夫6岁时,普鲁士大使在报告中说:“他已经高度了解他的地位。”玛丽亚·特蕾莎训以纪律生活,并强其敬神,但孩子发现宗教礼拜很是烦人,他厌恶过分重视超自然的世界。不久,他不喜正统论,转而为伏尔泰的学说所迷。此外,他虽不关心文学,却极热心研讨科学、经济学、历史和国际法。他永远不会因为年长就变得更傲慢,他终于成为英俊机警的青年,此时他的缺点尚不至使他与母亲疏远。在多次旅行途中,他写给母亲的信充满着孺慕之情。
到了20岁,他受任为枢密院的一员。不久(1761年),他顺应母亲的要求,屡述其政治和宗教改革思想的要旨,终其一生,这一直是其政策的本质。他劝请女皇扩大宗教宽容,减低教权,免除农民的封建负担,并允许物品流通和思想交流享有更大自由。他请求女皇减少宫中和典礼的支出,尤其应减少军队的开支。每位政府成员既然领薪水就应该工作,而贵族应与一般人一样纳税。
同时,他知道了生活的另一面。路易十五为了使敌人的盟友倒戈,曾提议以其孙女伊莎贝拉许配约瑟夫大公为妻。约瑟夫看似很幸运:伊莎贝拉只有18岁,不但美丽,性情也很温柔,只是多愁善感。1760年6月,她随300匹马组成的车队,越过阿尔卑斯山抵达奥地利。为庆祝大婚曾举行奢华的盛宴,约瑟夫非常高兴有这样的美人在怀。但是,伊莎贝拉念念不忘所习的神学理论,她完全可以安享生命的一切,但是她不觉得这样有何快乐可言,反而希望早日死亡。1763年,她致书其姐妹说:“死亡是一种恩泽,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死去。我心中的每个念头都是希望早死。只有上帝知道我热切希望舍弃这种每天都在玷辱它的生活……假如容许自杀的话,我早已那么做了。”1763年11月,她遭受天花的折磨,她根本就不鼓励设法救她的医生,5天中她终告不治而死。约瑟夫爱她至深,永远无法从这次打击中复原。
几个月后,其父带他到法兰克福加冕为罗马皇帝——传统登上帝国帝位的步骤。1764年3月26日(年轻的歌德也在人群中)他在此地被选任为皇帝,4月3日即接受加冕。他不喜欢冗长的仪式、宗教礼仪和演讲。在致其母亲的一封信里,他抱怨:“我们每天都要聆听无聊而愚蠢的演说……那要令我费很大气力,才忍住没有当面告诉这些绅士,他们的言谈举止是何其愚蠢。”在典礼中,他一直想着他逝去的妻子。“由于心中充满了痛苦,我看来宛如着迷似的……我爱寂寞……可是必须活在人群里……还要天天喋喋不休,而说的都是无聊的话。”他一定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感情,因为其弟利奥波德报告说:“我们的罗马皇帝永远显得英俊可爱,总是富于幽默、欢欣、亲切和彬彬有礼,他已赢得人们的拥戴。”
回到维也纳后,他受劝再次结婚,因为奥地利政府要有次序地持续下去,以利于哈布斯堡家族的繁衍不绝。考尼茨替他找到巴伐利亚的约瑟法为妻,因为考尼茨希望巴伐利亚可以并入奥地利王国。约瑟夫签署考尼茨为他安排的婚契,将之送出后,致书帕尔马公爵(伊莎贝拉之父),将约瑟法描写为“矮矮胖胖的小女人,毫无年轻人的魅力;脸上有粉刺红斑……讨厌的牙齿……你该了解这项决定使我蒙受多大的损失……怜悯我吧,别放弃对这个女婿的爱,虽然他再娶,却永远把那个爱人的影像深深地记在心里”。1765年初,约瑟夫与约瑟法结婚。她试着做一位好妻子,但他在公开和私人场合都回避她。她默默地忍受痛苦,1767年死于天花。约瑟夫拒绝再娶。现在,约瑟夫带着冷漠与忠诚、理想主义和傲慢糅合而成的悲惨际遇,将他的余生奉献给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