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建筑

时间:2024-11-21 20:17:02关键词:法国大革命时期的生活的艺术

在这18年中,法国可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建筑物?不多。教堂对于这残存的信仰而言已经太宽敞了,而宫殿已激起那些受饥馑侵袭的群众的嫉恨。由于在赫拉库兰尼姆(Herculaneum,1738年)和庞培(Pompeii,1748—1763年)的发掘物,而对罗马式建筑重新燃起的兴趣是古典式建筑复兴的开端——简朴而庄严的线条,圆柱和山形柱的面,有时再加上宽敞的圆顶。皇家建筑学院的教授雅克—弗朗索瓦·布隆代尔极度推崇这种古典的形式,而他的继承人朱利恩—戴维·莱洛于1754年发表了一篇论文,更加速了对这种建筑的推广与爱好。凯吕斯伯爵在遍游意大利、希腊和近东之后,出版了一册7卷划时代的书,并附有一些他自己的插图详加解说。整个法国艺术界,甚至法国的礼仪,都受到此书有力的影响,而反对巴洛克式奇形怪状的建筑和洛可可式的繁复建筑,进而寻求古典式的纯线条。因此,1763年,格里姆告诉他的追随者说:

过去几年里我们一直极力寻求古的纪念物和形式。这种偏好变得如此普遍,以至于现在每样东西都是希腊式的,从建筑物到女帽皆然。我们女士们的发型是希腊式的,我们的绅士们如果手上不提一个小小的希腊式箱子,那是很不体面的事。

而狄德罗,这位中产阶级浪漫主义的倡导者,突然也屈服于新潮流(1765年),读了温克尔曼(Winckelmann)的《古代艺术史》(History of Ancient Art)的译本。他记述道:“我觉得似乎为了能懂得如何观察自然,我们必须先研究古物。”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大变革。

1757年,苏夫洛(Soufflot)开始建造圣吉娜维芙修道院,这是路易十五在梅斯城卧病时,即立誓一俟他恢复健康就要为巴黎的守护神建造的。国王亲自奠立第一块基石,而这座大厦的建造,在法国“成为18世纪后半期的伟大建筑事件”。苏夫洛把它设计成罗马寺庙的样式,有雕刻山形的回廊和科林斯式的圆柱,与4个突出部分在三重圆顶下中央唱诗班席位上的一个希腊式十字形交会。建造中每个阶段几乎都有争论产生。由于设计受到攻击而烦恼泄气的苏夫洛,在建筑未完成时就去世了(1780年)。他设计的用来支持圆顶的四支脚柱的确太弱,因此夏尔—艾蒂尼·屈维利耶以更美的一圈圆柱来取代脚柱。这个古典复兴的杰作由于大革命而通俗化了。为了纪念阿格里帕在罗马的杰作,它被改名为帕特农万神殿,在新的社会下成为“众神”的葬身处,甚至伏尔泰、卢梭和马拉也埋葬在这里。它不再是基督教的教堂,而成为异教徒的坟场。它的建筑和命运象征着异教压倒基督教的胜利。

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建筑

古典形式在1764年开始建造的第一座抹大拉教堂赢得另一次胜利,柱廊和平顶甬道代替了拱门和圆顶,而有一座圆顶加盖于唱诗班座位之上。拿破仑在它未完成时予以废弃,成为今日该处更古典的抹大拉教堂。

经过路易十四时巴洛克式的繁盛、路易十五时洛可可式的优雅,如今在路易十五治下又返归庄严的古典形式,正是转移到路易十六形式的一部分——建筑、家具和装饰品都以这位上断头台国王的名字为名。艺术本身已试着从无以计数的曲线和过多的装饰变为直线建筑形式的简朴式样。就好像基督的衰亡夺走了哥特式的狂喜,而使艺术除了转向没有神祇、紧附俗世的斯多葛的冷漠外,别无他途。

这一代最伟大的建筑师是加布里埃尔,他生于建筑世家。路易十五于1752年授命他重建贡比涅的一个古堡。他在入口处设计了一个具有古希腊最古朴的圆柱、齿状装饰的飞檐和未经装饰的栏杆的希腊门廊。他以同样的建筑形状重建了凡尔赛宫殿的右翼(1770年)。在同一座宫殿内,他加建了一座精致的歌剧院(1753—1770年)。泛红的圆柱、精心雕刻的飞檐和漂亮的门廊使这座歌剧院的内部建筑与装饰成为法国歌剧院中最美的一座。路易国王厌倦了宫廷的公开场面和形式化的繁文缛节,要求加布里埃尔在隐蔽的树林里为他建一座小型宫殿。加布里埃尔选择距皇宫1英里的地点,盖了一座法国文艺复兴式的小特里阿农宫(1762—1768年)。蓬巴杜夫人曾希望于此享受私人生活和安逸,杜巴利夫人也曾在这里住过一阵子。在凡尔赛鼎盛时期快乐无忧的日子里,路易十六的妻子玛丽·安托瓦内特把这里当作她理想的静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