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迪德-伏尔泰与基督教(1734—1778)

时间:2024-06-18 13:35:04关键词:伏尔泰与基督教

它于1759年初以《康迪德》为名,并注明“译自一位德国医生拉尔夫的作品。他死于明登时,在他口袋里找到了附录”。日内瓦的大会议立即(3月5日)下令烧毁。伏尔泰当然否认他是作者。“人们一定是疯了,”他写信给一位日内瓦的牧师朋友,“竟然会认为我是那本无聊著作的作者。感谢上帝,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法国一致认为,除了伏尔泰没人能够写出《康迪德》。只有他能够写出这种哄人的简洁、流畅、轻快跳跃而带揶揄和讽刺的散文。偶尔带点淫秽,偶尔掺杂一些脏话,而到处充满了玩世不恭及尖锐的讥讽和致命的不敬。如果文如其人,这必定是伏尔泰无疑。

书以无辜开始,但马上就揭露了一双闪烁的眼睛:

在威斯特伐里亚特龙克最高贵的男爵城堡中,住着一个青年。自然曾赋给他一个最纯洁的性格……他最单纯的心灵伴随着最坚定的判断力。因此,我相信,他被称为康迪德。老仆人们怀疑他是男爵的妹妹跟隔壁一个善良高贵的绅士生的孩子。但这位小姐拒绝嫁给这位绅士,因为他只能拿出少得可怜的钱。

虽然她拒绝了婚姻,却没有拒绝和他上床。这个年轻的私生子便在潘格罗教授门下求学。

康迪德-伏尔泰与基督教(1734—1778)

(潘格罗教授)能够证明每一结果必有原因,及男爵的城堡是世界上最好、最伟大的城堡,米拉第则是世界上最好的男爵夫人(虽然她有350磅重)。一切事物都不能稍加改变,因为它们各有各的目的,这是可以证明的。如,鼻子是为了眼镜而造的,因此我们才戴眼镜;双腿显然是为袜子而设计,所以我们才穿袜子……断言每件事物是对的人,并不表示他们是正确的。他们应该说世界上每件事都是最完美的。

康迪德“凝神谛听,而且暗暗信服”。库内贡德小姐,男爵的女儿,显然是世界上可能创造出来的最完美、最美丽的女人。她邀请他一齐坠入爱河。他真的坠了下去,然后男爵重重地踢他一脚,把他赶出了城堡。

康迪德四处流浪,后来被招兵者送入保加利亚军队,被迫当兵。“在军队中,他被训练向右转、向左转、通枪膛、放枪、行军,他们还以手杖打了他30下。”他经过无数次战争,走过很多次荒漠。有一天遇见了潘格罗。潘格罗失掉了他的鼻尖,而一只眼睛、一只耳朵也正在报废。这是和一个美丽的少妇过于亲密的结果。她的病是“被一位博学的郭德利叶(圣方济各的修士)传染的,后者则被一位老女伯爵传染。女伯爵的病得自一位骑兵上尉,后者得自一位侯爵夫人,而侯爵夫人得自一位仆人,这个仆人得自一位耶稣会员,而耶稣会员又得自一位哥伦布的伙伴”。

康迪德和潘格罗在里斯本附近航行遇险,而游上岸时刚好赶上里斯本的大地震。他们劫后余生,却被宗教裁判官视为异端而加以拘禁。潘格罗被吊死,康迪德在库内贡德的帮助下逃走。库内贡德在被兵士强奸后,被卖给一个犹太人,最近才被卖给一位宗教裁判长。康迪德和库内贡德在一位老妇人的协助下一齐逃亡。他们听到老妇人的亲身经历后就不再抱怨命运了。这位老妇人在阿诺失陷后,差点被土耳其人吃掉。后来由于半盲的命运之神的慈悲,他们开始只割掉每位可用的妇女的一边屁股,他们准备再度动手时,城市又被祖国的兵士取回了。“现在停止怨天尤人吧!你们能够坐在两片屁股之上,应该感到高兴了。”

他们横渡大西洋,希望新世界不像旧的那样残忍。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司令官将库内贡德据为己有。康迪德被驱逐出境。他潜入巴拉圭的耶稣会殖民地。在那里,他遇到库内贡德的哥哥。后者听到康迪德竟胆敢想要娶他妹妹而大为光火。康迪德在争斗中将他杀死,又开始逃亡。后来他来到秘鲁一处与世隔绝的村庄,那里到处都是金子,以致没人看重它。那里没有金钱或监狱、律师、教士或经济斗争。村里的居民快活地活到200岁,他们没有宗教,除了一个神的单纯崇拜。康迪德拾了一些金子,然后继续他的旅程。他仍不能忘怀库内贡德。他回到了欧洲,来到朴茨茅斯,刚好看见舰队司令拜恩因战败被枪决。康迪德的新朋友马丁告诉他,这个国家认为偶尔处死一两个司令以鼓舞他人的士气是明智之举。

探听到库内贡德在威尼斯后,康迪德便起程前往意大利。在威尼斯,他因娼妓的惨况而难过。后来他听到船夫们的歌唱声而下结论说,他终于找到了快乐的人。但马丁泼了他一壶冷水:

“你没有看到他们在家里跟妻子儿女是怎么过的。总督有总督的痛苦,船夫有船夫的痛苦。船夫的命运也许比总督好些,但我相信差异并不大得值得我们去探讨。”

库内贡德不在威尼斯,而在君士坦丁堡。康迪德星夜赶去,发现她已变成一个又老又丑的奴隶。他还是替她赎身并娶了她。潘格罗从裁判所的绳索中死里逃生,加入他的学生,而且重新开始护卫乐观主义。他们遇到一个几乎幸福快乐的人,他用自栽的水果和花生款待他们。“你一定拥有一块广大的土地?”康迪德问他。“只有20英亩,”这个土耳其人回答道,“我和儿女们一齐耕耘。我们的劳作使我们远离三项邪恶:游手好闲、罪恶及需求。”康迪德决定向他学习。他、库内贡德及一些朋友一起种植一块土地,收割自己的粮食。一块屁股的妇人、一个从良的妓女及她的修士朋友,大家一齐分工合作。他们劳动、疲惫,但心满意足。潘格罗说这就是最完美的世界,因为他们的苦难终于带给他们这种宁静和平。这说得不错,康迪德回答说:“但是我们还得耕耘我们的田地。”到此告终。

伏尔泰在这个历险和爱情的故事中,故意对莱布尼茨的神正论、蒲柏的乐观主义、宗教的滥权、修道院里的奸情、阶级偏见、政治腐败、法律的狡猾、司法的贪污、刑法的野蛮、奴隶制度的不义及战争的毁灭揶揄一番。《康迪德》在七年战争的杀戮中写成。福楼拜称伏尔泰这本杰作是他生平作品的总结。它有大部分讽刺小说的缺点:过分夸张。但伏尔泰不是不知道很少有人会像康迪德那样遭遇到这么多一连串的不幸。他也知道,虽然耕田、做好个人当前的任务是不错的,但还有比田地更好的东西。他在费内认真种田,但又因卡拉斯被处死向全欧洲发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