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期,画家是最优秀的艺术家。布歇在绘画界的优越地位,再度地反映出女性在艺术上的影响。蓬巴杜夫人感到,画家们已经表现了罗马的英雄、基督教的殉道士及希腊的神,而今应让他们见识见识那些穿着美丽服饰或肌肤呈露着玫瑰色彩的活生生女人的可爱,让他们用线条与色彩将上层社会妇女的体态、礼貌、服装与各种附属物刻画出来,反映这一时代前未曾有的高雅。一度被视为罪恶、而在那时仍自以为是罪恶的妇女,现在益增诱惑。她们为曾经在那些恐惧的世纪中,被教会贬抑为毁灭之母与代理人,及曾被认为如要跨进天堂必须守贞如上帝之母,而在这时开始报复。没有其他任何一件事,比圣母在法国艺术上被摒弃,更能体现宗教在法国的衰微。
国王、贵族及一些金融界人士,取代了以往教会作为艺术家资助人的地位。在巴黎,培养画家的圣陆克学院对保守的皇家艺术学院起了对立、激发的作用。同样的学院也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在里昂、南锡、梅斯、马赛、图卢兹、波尔多、克莱蒙费朗、波城、第戎、兰斯等城市。除了罗马奖外,尚有十几种其他奖赏与竞争,使艺术世界继续前进、发展。有时,国王或其他资助人也会借着买下画家送交竞赛的作品,或资助他们前往意大利,以安慰那些落选者。
画家在街头展览他们的作品。在一些宗教节日中,在那些虔诚者游行经过的路线上,他们更把自己的作品,钉牢在从窗口伸出来的一些悬挂物上。皇家艺术学院在经过了33年的中断后,于1737年在卢浮宫的方块沙龙(Salon Carré),恢复绘画和雕刻的公开展览,这个每年一次——1751年以后每年两次——的“沙龙”,从8月末到9月底,这在当时巴黎的艺术与社交圈,乃至整个文艺世界中,都是令人兴奋的大事。学院的保守派及学院内外的反叛者之间的战争,在巴黎与性和战争同为闲谈的主题。贞洁路线与正当纪律的拥护者,侮蔑那些强调颜色、实验、改革与自由的激进分子,同时受后者的侮蔑。艺术评论逐渐变成欣欣向荣的事业。凯吕斯伯爵于1747年写的《绘画的反映》一书,更在艺术学院全体会员之前宣读出来。格里姆则将这种逐年举办的展览报告给他的读者们,狄德罗也停止了对基督教的争战,而成为当时最活跃的艺术评论家。雕刻家像雅克·勒布伦与洛朗·卡尔,也借着刊出他们优良作品的印版、插图说明书刊及创造他们自己的杰作,大事传播。雕刻配上色彩肇始于勒布伦,时在1720年。
除了宗教艺术,从未有艺术家能赢取如此有判断力的群众和如此广泛的资助。画家开始扬名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