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兰德斯的艺术

时间:2024-11-21 12:44:06关键词:从鲁本斯到伦勃朗

宫廷与教堂,贵族与老百姓,共同负担佛兰德斯文艺复苏的费用。除了鲁本斯外,阿尔伯特与伊莎贝尔支持了许多艺术家。一时间,安特卫普成为全欧洲的文艺中心。得到了鲁本斯大型设计之助,布鲁塞尔的绣帷又恢复其精美。威尼斯的玻璃业者曾于1541年将他们的艺术作品带到荷兰,如今本地的技工已能复制这些易碎的奇妙工艺品。有些作品是那么值得珍爱,虽经几个世纪的动乱,仍能保存。技工们以熔浆制成他们喜爱的形象,如碧丽辉煌的圣物盒,至今可在比利时的天主教教堂中找到。商人贵族订购艺术品,请人作画,建筑王宫和城市会堂——这些使安特卫普恢复到动乱之前的辉煌(1561—1565年)。宗教狂热肃清了教堂中的艺术品时,他们转而成为画室热心的赞助者,要求这些艺术形象和图画能引人想象教条的尊严。

雕刻则未受影响,因为布鲁塞尔的弗朗西斯·迪凯努瓦(Francois Duquesnoy)的大部分作品都在罗马雕制。他在罗马曾雕刻一座巨大的圣安德鲁像,供奉在圣彼得教堂。“最早的布鲁塞尔市民”曼内肯·匹斯(1619年的喷泉)——一个铜铸的小男孩,他以自己内在泉源来增添城市的水源,这是迪凯努瓦最早的作品。

在佛兰德斯的画家很多,荷兰的每家每户必有一些原版画。上千的画家在上百间画室里忙着画肖像、风景画、动物画、食物画、神话画、圣家堂、耶稣受难图及他们在艺术史上有特殊贡献的画,如市政团的画册、家庭生活或乡村生活的风俗画。初期,这些画家都循着意大利式的手法。意大利的船只每天驶入安特卫普,意大利商人在那里开设商店。意大利的画家嘲笑当地的绘画,而留下来教他们作画。许多佛兰德斯的画家都去意大利深造,有些人则定居在那里。安特卫普的朱斯图斯·苏斯特曼(Justus Sustermans)成为托斯卡纳(意大利西部之一行政区)公爵们最喜爱的肖像画家。一些挂在比蒂宫中最好的几幅肖像画,就是出自这位精力充沛的佛兰德斯人的手笔。弗朗斯·弗洛里斯(Frans Floris)在罗马跟米开朗基罗学成归国后,就坦承自己是“浪漫主义者”,喜爱画的结构,重视线条远甚于色彩。20余年(1547—1570年)的时间,他在安特卫普的画室成为佛兰德斯的绘画中心。康尼的博物馆中那件充满欢愉的大幅画《猎鹰者之妻》(Wife of the Falcon Hunter),可以说是很值得一看的。弗兰斯生活富裕,自盖华舍,慷慨解囊,尽情吃喝,最后却死于贫困。康尼利斯·沃斯(Cornells de Vos)出身于一个绘画家庭,而且是最具才能的一位。太多知名之士要求鲁本斯为他们绘像时,他就推荐沃斯给其中一些人,并保证沃斯所作的画一定与他的为人一样好。至今我们仍可看到康尼利斯本人、他妻子及两位美丽女儿的画像,安适地挂在布鲁塞尔博物馆。

16世纪末,对意大利的迷恋消失了,佛兰德斯的画家们又恢复乡土的题材与画法。老大卫·泰尼耶(David Teniers the Elder)在罗马习画,却回到安特卫普画了两幅画,《荷兰的厨房》(Dutch Kitchen)和《乡村市集》(Village Kermis)。他指导其子作画,并使之青出于蓝。“有趣的老农夫”彼得·勃鲁盖尔的后裔形成了一个画家王朝,专门致力于地方风景画和乡村景色:儿子彼得·勃鲁盖尔和扬·勃鲁盖尔,孙子扬·勃鲁盖尔二世和安布罗西,曾孙亚伯拉罕,重孙巴普蒂斯·勃鲁盖尔(Jan Baptist Brueghel)等人——他们持续了两个多世纪,让我们把他们都列名在这里。他们继承了那些多才多艺的祖先遗留下来的善画乡村风景和乡村庆典的天分,而他们之中有几人也为忙碌的鲁本斯画风景背景。

佛兰德斯的艺术

荷兰的画家把艺术从教堂和修道院带进家庭、原野及森林。丹尼尔·塞格赫斯(Daniel Seghers)仔细地描绘花木和水果,把所画的花圈奉献给圣母玛利亚,他本人也加入耶稣会。弗兰斯·斯奈德斯(Frans Snyders)所画的具有刺激性的、血腥的狩猎景色及许多一盘一盘的兽肉与水果的画,分别陈列在20多家博物馆中,平添了活力与芳馨。鲁本斯的声望后来居上时,弗兰斯仍是最伟大的动物画家,在捕捉动物的毛或鸟的羽毛光线的深浅上,无人能与之匹敌。

阿德里安·布鲁威尔(Adriaen Brouwer)绘画的题材又回到布鲁塞尔的农夫们身上,他把农夫们进餐、喝酒、唱歌、跳舞、玩牌、掷骰子、打斗、宴会及睡眠的样子都画下来。阿德里安在他32年的岁月中,过着多彩多姿的生活:他在哈伦跟随哈尔斯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画;21岁时已经是安特卫普画家协会中合格的艺术大师;他常入不敷出,不久就为负债所累;又曾被西班牙当局关入监狱,原因至今不明,但在狱中生活仍很奢华;他以几幅小张的作品恢复了自由并偿还债务。这些画栩栩如生,作画的技巧和光线的处理也极美好,鲁本斯买了17幅,而伦勃朗也买了8幅。他画的农夫们似乎除了迷醉于强烟劣酒外,从来没有快活过,阿德里安却宁愿成为一个把酒高歌的农夫,不愿做谄媚王公、举止奢华的伪君子。1638年,他被发现死于酒馆门外,时年32岁。

雅各布·约尔丹斯(Jacob Jordaens)则是一个较严肃的人,他在一幅画中题了他的警句“没有人比醉汉更像癫狂者”。他画中的人物都是能喝酒而不满口胡言的人,女人则穿着端庄、雍容大方。他出生于1593年,精神奕奕地活到85岁。他留给我们一幅题名为《画家及其家庭》(The Artist and His Family)的自画像。在这幅画中,一位站得笔直的男人,自信、英俊、精神抖擞,手抱着琵琶;一位坐着的安适地披着柔软披肩的妻子;一位含苞待放的美丽女儿;另外则是一位快乐的小女孩,在一个安详的宗教气氛的家庭里——看着她的十字架项链。约尔丹斯曾皈依新教,那时他已62岁。他画了几幅宗教画,但还是比较喜欢风俗画和神话画,因为在这种画中,他能够把他在安特卫普家乡看到的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和珠光宝气的女人表现在画上。此处,在《水果》(为雅各布之友斯奈德斯所作)及《半人半兽的森林之神》中,我们被一位美丽的裸女震惊,虽然仅能见其背部,但年轻人的那种青春优美线条都表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