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下法国的其他艺术(1559—1643)

时间:2024-11-21 12:35:05关键词:战争下法国的

古典传统在法国的文雅和敏感中被冲淡了,在同一思潮下,雕刻家们美化了教堂、大厦、花园及伟人的墓园。热尔曼·皮隆(Germain Pilon)继承了切利尼(Cellini)、普利马蒂西奥(Primaticcio)、让·古琼(Jean Goujon)等人文艺复兴式的典雅,但也没忘记哥特式的纤细与力的结合。他的杰作是3座墓园。一座位于圣丹尼的僧院教堂,凯瑟琳·美第奇与其露水丈夫亨利二世死后即合葬此处,王后使它有了理想化的美,以求温暖她孤寂的芳心。另一处如今在卢浮宫,是光荣的里尼·毕拉格(Renéde Birague)——弗朗索瓦二世和查理九世的首相——一幅骄傲屈服于虔诚之下的景象,一块柔软的布幔嵌刻在铜板上的奇景。旁边是里尼的太太瓦伦蒂尼·巴尔比亚尼;在上方是这位青春年少的贵妇,穿着饰以图案的长袍。在下方,同是这位大美人,却无情地被雕成尸体的模样,虽具有姣好的脸蛋和四肢,胸部满是皱纹,乳房下陷而空荡,这是对当时对美的亵渎一个有力的抗诉和嘲讽。单只这些坟墓就足以使皮隆凌驾当时法国任何一位雕刻家之上,但他又加上许多引人入胜的雕像,如今这些都齐集于卢浮宫中,成为法国无价的宝藏。

在那里,数步之内可见到皮隆后继者的杰作:巴斯里米·特雷布莱(Barthélemy Tremblay)的亨利四世雕像,如真人般大小,嘴角带着一抹媲美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巴斯里米完成的蒙特莫伦西的坟墓;皮埃里·布里亚奥德(Pierre Briard)完成生动的雷诺米(Renommée)——一位裸女正鼓着脸颊吹气,在风中写诗——像是在诠释约翰·济慈的诗:“此处躺着一位女郎,她的名字写在风里。”在尚蒂伊的礼拜堂有一座雅各·萨拉辛(Jacques Sarazin)为枢机主教贝鲁尔所作的纪念碑。这些雕刻家,有几位在罗马研究雕刻,并带回了由贝尔尼尼开创的巴洛克式的式样,倾向夸张的装饰、动作和情感;但此种夸张在黎塞留的冷眼和路易十四对古典的爱好下消失无踪了。平滑完美的《伟大的世纪》(Le Grand Siècle)也已出现在让·瓦兰(Jean Varin)的大奖牌中,他是由列日迁到法国的。而且在他为黎塞留、马扎然及奥地利的安娜皇后所作的小型肖像,使他成为史上最有成就的雕刻家。

即使法国没有为我们留下雕刻、建筑或绘画,她在一些次要艺术上的成就仍会赢得我们的礼赞。甚至在弗朗索瓦一世和路易十四这段外敌侵扰期间,法国的绘画、雕刻、瓷釉、冶金、金工、铸工、木工、丝织、织锦画及庭园设计,仍可媲美——有人说超越了——当时由佛兰德斯到意大利的类似产品。雅各·卡洛(Jacques Callot)画中的吉卜赛人、乞丐和流浪汉散发出强烈的生命气息,他一系列的蚀刻——《战争的悲惨》——超前两个世纪。这个时代的铸铁艺术可从卢浮宫中加雷里德·阿波龙(Galerie d’Apollon)的铁栅来评定。织锦画被视为和雕刻或绘画一样重要的艺术。让·戈布林(Jean Gobelin)于15世纪在巴黎开设了他的染坊,16世纪又增设了一间织锦画工厂;弗朗索瓦一世在枫丹白露建立了另一工厂,第三家由亨利二世在首都设立。凯瑟琳·美第奇在贝约讷召见西班牙公使时,随身带着她的22片为弗朗索瓦一世所织的织锦画,以显示法国的财富之盛和艺术之美。亨利二世时,这种手工艺术渐趋式微,但亨利·果特征募了新一代的佛兰德斯的设计者、染匠、织匠来到巴黎的戈布林工厂,重新恢复了这种艺术。在他统治期间有五幅最著名的作品,其中《黛安娜之猎》(The Hunt of Diana)现存纽约摩根图书馆。

由室内装潢可感觉出由意大利渗入的巴洛克式风格的影响,椅子、客桌、大箱、餐橱、架橱、床架皆有华丽的雕刻和弯曲的线条,并常嵌入乌木、碧琉璃、半宝石、玛瑙,或被饰以小的雕像。在路易·特雷泽(Louis Treize)时代,许多椅子都装有天鹅绒、刺绣或织锦。墙壁、檐板和天花板可能被雕或画上植物或动物形态的嬉戏图。壁炉已经丧失一些中古粗犷之风,有时还被饰以五彩精致的错综图饰。

战争下法国的其他艺术(1559—1643)

在陶器方面,由两位老人而达其全盛时期。利穆赞(Limousin)直至1574年才造出搪瓷制品,使他在弗朗索瓦一世时颇负盛名。另一个是巴利西·伯纳多(Palissy Bernard),他生于1510年,死于

1589年。巴利西是一位醉心于陶器艺术的人,同时对农业、化学和宗教都有强烈的好奇心,从石头的形成到神性都深感兴趣。他研究不同土壤的化学性质,选择最佳的黏土做窑,而且花了好几年时间研制出一种白色的瓷釉,能够着上精致的色彩。他典当一半的财产以维持他的制陶熔炉,而且他雇不起助手,凡事均亲自动手。他常常划破手,他说:“喝汤都得用我绑着破布的手。”……“如此工作10年以后,我瘦得在手臂或腿上找不出一块肌肉,我的腿细长若竹竿,而我用以系住袜子的袜带(不再有任何作用)……走路时,我的长袜却掉到褴褛的鞋子上”。他的邻居们都责备他迷恋魔术而忽略他的家庭。约1550年,他找到了他一直找寻的混合物,造出了彩虹色的瓷釉,使用它做成容器和小雕像,上面饰以光彩夺目的鱼、蜥蜴、蛇、昆虫、鸟、石头等各式各样的自然物。凯瑟琳·美第奇喜欢在她的花园和花圃中放置这些工艺品,她在土伊勒里给这位老陶工一座工厂,而在新环境里,他加添了水晶和河边女神等装饰品。他是热心的新教徒,却未遭圣巴托罗缪屠杀的厄运。因为凯瑟琳皇后的朝臣们为他的花瓶、杯盘、烛台及其古怪有趣的构想着迷。但在1588年,天主教联盟再度对新教徒施行迫害,巴利西被逮往巴士底监狱。一份1590年的日志记着:“在这年(1589年),在巴士底监狱的地牢里,巴利西,一位因宗教被捕的罪犯,去世了,享年80岁。他死于悲伤、恶劣的待遇及匮乏中……他的姑母曾至监狱探视,并询问他的状况……狱吏告诉她,如果她希望看到他,可沿着监狱四周土堤在人狗尸体混杂的地方找到他。他们把他像狗般丢弃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