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伯雷时代的法国的文艺复兴

时间:2024-11-21 09:59:06关键词:拉伯雷时代的文学

称弗朗索瓦一世即位(1515年)至亨利四世被暗杀(1610年)这段期间为寓意丰富的法国文艺复兴,是合于习惯,而且是可以接受的。实际上,法国诗、散文、礼俗、艺术及服饰的多彩多姿的旺盛时期,与其说是再生,不如说是成熟。由于人类坚忍的精神恢复力和新生力量的成长,法国的经济和精神从百年战争中复原了。路易十一为法国建立了坚强、中央集权、有秩序的政府;路易十二给法国带来成果丰硕的十年和平。自由、松弛而异想天开的哥特式的创造性重生了,大部分表现于拉伯雷身上,他极为称赞古典作品,所以他几乎把他们全部引用了。但伟大的觉醒也是一种再生(文艺复兴)。法国的文学和艺术无疑因为更加熟悉古代文化和古典形式而受影响。这些形式和古典的气质——知识的秩序凌驾热情——继续地表现于法国的戏剧、诗歌、绘画、雕刻和建筑达3个世纪之久。促成新生的原动力是法国的发现与侵入意大利,法国研究罗马废墟、法理学和文献与意大利文学和艺术,及意大利艺术家和诗人输入法国。许多因素促成了此快乐的结果:绘画;古典文句的传播与翻译;法国国王与其情妇(或其女主人),纳瓦拉的玛格丽特;传教士和贵族赞助学者、诗人和艺术家;受到能欣赏自己以外之美的女人的鼓励。所有这些因素汇成法国的兴隆。

继承这一切的弗朗索瓦一世,让诗人克莱门特·麦罗做他的侍从。这位诗人使哥特风格过渡到古典风格,使维庸过渡到文艺复兴。根据历史的记载,13岁时他仍是嬉戏的孩子,他以快乐的做事和活泼的巧答来取悦国王。几年以后,法国国王对这青年与“所有巴黎贵妇”的奇遇和争吵,附以会心微笑,因为他同意麦罗的看法——她们的确很迷人:

法国妇女是无瑕完美的,喜乐引导她们,她们不喜爱利益。总而言之,不管什么人用什么话来取笑她们,法国妇女仍然是自然的杰作。

麦罗像起泡的喷泉似的随口吟诗。他的诗少有深沉的,但常触及温柔的情愫。那是偶兴的诗作,谈话的片段、民谣、圆舞曲、情歌和使人联想起贺拉斯和马夏尔(Martial)的讽刺文和书信,他以愠怒的心情提到,要说服女人,用钻石比用同情感强烈的诗歌或演说更具威力(他自己则相反):

拉伯雷时代的法国的文艺复兴

当小娼妓们开价钱

并发现某个省钱的勇敢的情人

他能握着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

于她们橄榄般的笑眼前,

咯!她们就全然神魂颠倒地堕落。

你笑?还是先谴责那误入歧途的人吧!

因为美德属于那块宝石

而宝石会引诱最贪婪的眼睛。

这样的礼物和恩宠比

美丽、祈祷、沉静的智慧更为有利;

他们把贵妇的女仆遣去睡觉,

而狗也忘了吠或哀叫。

紧闭之门随你意而开,

宛如为魔心所迷,

能见之眼也变瞎。

现在告诉我,你还怀疑我吗?

1519年,麦罗成为玛格丽特的侍从,因为职务上的关系,两人恋爱了。传言说她回报以呻吟,更可能的是她只是为他祈祷而已。在他恋爱期间,他对新教产生了适度的同情心。他随弗朗索瓦到意大利,像巴亚尔(Bayard)般战于帕维亚,而有与国王同被俘的光荣——而诗人不用赎金——被释放了。回到法国,他公开主张新教见解,以致沙特尔(Chartres)主张传唤他,把他拘于主教宫中的上流监狱中。由于玛格丽特的说情,他被释放,但不久因助犯人逃脱警察的逮捕而被捕。弗朗索瓦保释他出来,并带他到巴约尼(Bayonne)歌颂其新娘——葡萄牙的埃莉诺(Eleanor)。再次被提审——因在封斋期中吃腌肉——之后,他随玛格丽特到卡奥尔(Cahors)和那瓦尔去。

这时候又有海报出现,恢复反对法国新教徒的运动。麦罗获悉他在巴黎的房子被搜,而且逮捕令已发出(1535年)。他唯恐玛格丽特的裙裾也不足以隐藏他,便逃往意大利,投奔费拉拉的雷妮女公爵。她欢迎他,好像他是来自曼图亚的维吉尔的再生降临似的;也许她知道他喜把他们的名字和普布留斯·维吉留斯·马罗(Publius Vergilius Maro)连在一起。他更像无忧无虑而多情的奥维德,或他所偏爱的维庸,他编了维庸的诗,并模仿维庸的生活。公爵艾尔高利二世对新教徒感到厌腻时,麦罗移到威尼斯去了。人家传话给他说,弗朗索瓦愿意原谅那些誓绝异端信仰的人,想到巴黎的贵妇值得膜拜(望弥撒),他誓绝新教。法国国王给他一幢有花园的房子,他设法成为中产阶级的绅士。

在皇家学院教希伯来文的弗朗索瓦·瓦塔布尔(Francois Vatable)求他将《诗篇》译成法文,并一字一字地对他解释。他把其中的30首译成有旋律的诗,并予以出版,很明智地献给国王。弗朗索瓦深为喜爱,特地送一本给查理五世,他当时是法国的朋友,查理送给诗人200克朗。麦罗译出更多的《诗篇》,于1543年出版,题词献给他初恋的“法国仕女们”。前文我们已经谈过了,古迪默尔(Goudimel)将之谱成音乐,半数的法国人唱和着,路德和加尔文也喜爱它们。索邦神学院猜疑他有新教思想,或许那是成功的严格考验,他一再喃喃地说出他的异端思想。反对他的运动又起。他逃到日内瓦,但发现当地神学的气氛太严厉,不利于他的健康。他溜入意大利,死于都灵(1544年),时年49岁,留下一个私生女让那瓦尔的皇后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