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不挠的苏格兰人

时间:2024-06-18 03:17:05关键词:从罗伯特布鲁斯到约翰诺克斯

温和舒适的南方产生文化;寒冷艰苦的北方反复征服散漫懒惰的南方,并吸收和转变文化。地道的北方——苏格兰、挪威、瑞典、芬兰——竭尽所能与北极的自然环境奋斗,在困难重重当中,他们创造了一些乐于接受的文化,并对文化发展做出了贡献。

在苏格兰,贫瘠而人烟稀少的高地,鼓励着封建制度的滋长,阻挠文化的发展,而其青翠肥沃的低地,自英国人入侵后,便不断招致外来的侵略,而英国人不明白,为什么苏格兰不接受他们过剩的人口和他们的国王。苏格兰人是古代的凯尔特人在中古世纪与爱尔兰人混合,到1500年已与挪威人、盎格鲁人、撒克逊人和诺曼底人合并为一个民族。与他们居住的半岛一样,他们的情感和观念狭窄,其迷信之深与重视神话,仿佛浓雾,性情高傲如矗立的海岬,粗野如苏格兰的地势,冲动如急流,有时凶猛,有时温柔,残忍而勇敢,是一个永不为异族征服的民族。其贫穷似乎根源于地理环境,而又因贫穷决定了他们的习俗行为;土地贫瘠造成天性吝啬。农民负担太重,辛辛苦苦为地主耕种,而这些奴役他们的贵族,以他们的无知而骄傲,因为他们发现农民识字对他们的食邑和战争毫无益处,山岳和民族将稀疏的人口分散了,使他们易于冲动而妒忌,形成不宽恕敌人和不安于和平的性格。贵族均有私人军队,几乎掌握了所有的武力,所以控制了国会和国王。仅道格拉斯家族(the Douglases)就蓄有5000名侍从,其岁收比国王还多。

1500年以前,工业还在原始阶段,全属家庭手工艺,商业也是不安定的,城市少而小。全苏格兰的居民只有60万人。格拉斯哥为一个小渔镇;珀斯(Perth)为首都;直到1452年,爱丁堡有1.6万人。在封建制度和君主政治的体系内,苏格兰人个人的、地方性的乃至全民的独立精神,可以由他们村镇郡区的自治政府制度,充分表现出来。市镇公民(burgher)——有投票权的城镇公民——被允许选举代表参加国会或三级会议(Assembly of Estates),不过他们只是坐在那里而已,不像英国下议院的代表真正有权,他们在封建的地主当中和在贵族占优势的会议中,失去了发言和选举的权利。他们也不能和法国中产阶级一样,与富商和人口稠密的城市结盟而对抗贵族,国王们则寻求有钱有势的教会来支持他。贵族常与国王不睦,他们对教会怀恨在心,想办法夺取教会的财产,因此加入普世的呼吁,责备教会,说国家的财富都让罗马教廷吸走了。在苏格兰从事改教运动的是贵族,不像英国是由国王和商人发起的,他们将一般平民从教会势力下解放出来。

苏格兰教会紧抓住人民对神的虔敬,在死气沉沉的贫穷和超世的盼望中,聚敛了财富。15世纪末,有一位教皇特使向教皇提出报告说,苏格兰教会的收入等于其他一切收入的总和。受教育几乎成为传教士和市镇公民的特权。苏格兰的牧师们,在16世纪,已经以学术著称于世,而圣安德鲁斯和阿伯丁的大学,也是由教会创办和经营的。1487年以后,主教和修道院院长的职位实际上是由国王任命的,国王常将这些职位作为对他个人政治服务的奖赏,或把它当作闲职赐给他们的私生子。詹姆士五世曾将凯尔索、梅尔罗斯、霍利鲁德和圣安德鲁斯各地的岁收赐给他的三个私生子。这些国王任命的人的昏庸,对16世纪牧师道德的败坏,多少要负一些责任。

不屈不挠的苏格兰人

一般道德和纪律的松弛固然是中世纪后期教会的显著现象,但在苏格兰,远在国王任命高级教职以前,这种腐败的现象已经很明显了。“教会的腐败,在15世纪的欧洲,是一样的坏,”身为天主教徒的希莱尔·贝洛克(Hilaire Belloc)刻薄地写道:“在苏格兰败坏的程度,简直在别的地方找不出来。”一部分原因是一般人民对教会之事漠不关心,虽然他们信奉正统的信条,但并无以新教的牧师来代替天主教僧侣的意思。1425年,国王詹姆士一世就批评过修道院的放荡和怠惰。1455年,林利斯哥(Linlithgow)的一位牧师,在他接受任命之前,保证在接受教职后,不典卖教会的财产,并不再蓄妾。红衣主教比顿有8个私生子,他第二天要去敬拜上帝时,前一天晚上还同玛丽昂·奥格尔维同房;大主教约翰·汉密尔顿从苏格兰国会的各种会议取得文件,证明他那些增添的子女,都是合法的嫡出。宗教改革前的苏格兰诗人们曾毫不客气地讽刺牧师们;在1549年举行的大教区会议中,牧师们自己则将苏格兰教会腐败的责任,归之于“差不多所有各级圣职人员的生活亵渎淫荡,道德败坏”。然而,我们也应该补充地说,牧师们的道德情况仅仅反映那些俗人的生活状况——特别是贵族和国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