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的骑士们不耐烦地等待着机会,以反抗王侯、高级教士和资本家。1522年,查理五世远在西班牙之时,济金根的军队是一群无用的笨蛋,富饶的教会土地,显出很容易就可以夺取的模样。胡滕受指示要采取行动。马丁·路德也已经呼吁德国人民扫荡压迫者。
8月13日,一群骑士在兰多(Landau)签署一项采取联合行动的誓约。济金根围攻特里尔城,并散发信件给城内的人民,呼吁联合起来,一起推翻统治的大主教。城内人民却一直保持缄默。大主教召集军队,自己充当将领,击退敌方5次袭击。济金根停止围攻,把军队撤回到兰德斯都尔(Landstuhl)的城堡。大主教在邻邦王侯的协助下,猛击济金根的城堡。济金根在防御战中受了重伤,1523年5月6日向大主教投降,于次日逝世。骑士们又归顺王侯,遣散他们的私人军队,非常失望地仅仅依靠封地税收,作为主要的经济来源。
预知到这次败亡,路德于1522年12月19日脱离了这次叛乱。另一方面,他的运道不断上升。斐迪南大公于1522年,在写给他哥哥神圣罗马皇帝的信中说道:“路德的思想深植于整个帝国之中,一千人之中,几乎没有一位能免于他的影响。”修士和教士们群集到新的婚姻祭坛,在纽伦堡、洛伦兹教堂和塞巴尔都斯教堂高唱“圣道”(God’s Word)。这个宗教改革的口语,表明他们信仰的唯一基础是《圣经》。新教派的传教士自由地在德国北部各地传道,占领旧讲坛,改为新教的讲坛。他们公然抨击道——不只教皇和大主教是“魔鬼的仆役”,连世俗的君主也是“邪恶的压迫者”。无论如何,有些世俗君王自发改变了宗教信仰,如胡斯的菲利普、勃兰登堡的卡西米尔、符登保的乌尔里希、吕讷堡的恩斯特及萨克森的约翰。甚至皇帝的姐妹伊莎贝拉也变成为路德教派教徒。
查理皇帝从前的老师现为教皇阿德里安六世。1522年,纽伦堡的一次帝国会议时,他曾致函要求逮捕马丁·路德,他还主动说起了一些教会的错事:
我们很清楚这些年来很多令人讨厌的事情,聚集在罗马教廷的周围。圣事被误用了,宗教仪式也走了样,以致每一件事情都有着朝向错误的改变。因此,弊病从领导者蔓延到教阶组织,此事已不足为奇。我们所有的人,包括高级教士和传教士,都已经从正路上走岔了,而且长久以来,没有一个迷途知返……所以……当务之急,我们要倾尽全力来改革罗马教廷。也许所有这些罪恶,都有其来源……整个世界都期望着这种改革。
议会要求腓特烈选帝侯调查马丁·路德。但有人质问,为什么马丁·路德指出教会的腐败,就要受责难?教会的腐败现在连如此有权威的教皇都觉察到了。由于教皇的陈述很不充分,议会把德国反对罗马教会的一百件事情一并列举出来,寄给教皇,建议教皇应考虑这些委屈,将此事交由皇帝在德国召开全境会议,寻求补救之道。
这次会议由贵族操纵,他们同情地听取控诉,指陈垄断市场的商人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来赚取自己的财富。于是,委员会致函德国各大城市,询问这些商人是否有害社会及是否需要将这些商人调整或驱逐。乌尔姆答称,这些商人的确是罪恶,商业公司限制在父亲、儿子及女婿的手中。奥格斯堡是富格尔的老家,建议采取保卫大商业、孤儿、寡妇的古老方法,即放任政策:
基督教国家(或者我们应该说整个世界)由于商业的发展而富裕了。商业越发达的国家,其国民也就越繁荣……商人聚集之处,即工作很多之处……限制公司的大小是不可能之事……公司越大越多,对每个人就越好。假使商人不能在德国自由经商,他们就会转移到别处,只会导致德国的损失……假使商人不能扩大规模,那么他们过多的钱将如何运用……较妥善的办法,还是让商人自由,不要限制他们的能力或资本。有些人提到限制商人投资后的净利润。投资剥夺了孤儿、寡妇和穷人们的谋生之道。他们靠着投资给公司赚取收入,是非常不公平而有害的。
议会立法规定,公司资本额不得超过5万基尔德;红利必须每两年分配一次,同时账目必须公开;金钱不许作高利贷出借;每季买入商品,不得超出规定的最大限量;商品须固定在法律规定的价格。商人们向查理五世求情,查理以上述的条件支持他们。德国很多城市渐渐分享到这些商人的利益,纽伦堡布告很快变成一纸空文。
帝国议会于1524年1月召开,在一次会议中,新教皇克莱门特七世,又致函红衣主教洛伦佐·坎佩基奥,颁布逮捕马丁·路德的新命令。在奥格斯堡,罗马教皇的使节受到群众的嘲弄,不得不秘密地潜入纽伦堡,以免群众对他做仇恨的示威行动。他还受辱似的接见了3000人,其中包括皇帝的姐妹,领受路德教派的教士以酒和饼的方式行圣餐礼。于是,他向议会警告,这一项宗教革命,假使不尽快予以制止,很快就会伤及当局政权及其秩序。但是,议会如此回答这位罗马教皇的使节:任何想用武力扑灭路德主义的企图,其结果将导致“骚乱、不服从命令、屠杀……最后是全面性的破坏”。议会深思熟虑时,社会革命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