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知识的发展(1300—1517)

时间:2024-11-21 07:53:02关键词:知识的发展

商业和工业的兴起刺激了教育的发展。读书识字在农业体制里一向是昂贵的奢侈品;但在都市的商业世界则为必需物。法律迟缓地承认这一改变。在英国(1391年),封建地主向理查二世请求实施旧规,禁止农奴未经领主同意并补偿农场庄稼的损失,即送子上学,但遭理查拒绝。新国王明文规定,任何父母须遣送任一子女上学。

在这一教育解放令下,小学倍增。在乡间,修道院的学校仍然存在;在城市,分级的学校由教会、医院、附属的礼拜堂及同业公会组织兴办。上学自愿而普遍,即使乡村亦然。教师通常为僧侣,但凡俗教师的比例在14世纪开始增加。课程强调教义问答,使徒信条,基本祈祷、阅读、写作、算术、歌唱等。即使在中等学校,鞭笞仍是教导的支柱。一位神学家解释道:“孩童的精神必须加以压服。”父母也同意这种说法。帕斯顿(Agnes Paston)敦促她那不用功的儿子的家庭教师,倘若她的儿子不改过,“即给鞭打”,“因为我宁愿他被好好埋葬,而不愿他因不负责而失落了自己”。

中等学校继续宗教训练,同时增加语法,后者不但包括语法与作文,还包括古典罗马的语言与删净异端思想的文学;不论多么不感兴趣,学生——中产阶级的男孩——都须学读、学写拉丁文,以为外贸和教会生涯的必备工具。当时最好的中等学校,是兄弟会在荷兰与德国建立的学校。代芬特尔的一所学校,收了2000名学生,富有而充满活力的温切斯特(威克翰的)威廉主教(William of Wykeham),在那里创建(1372年)英国第一所“公共”学校的先例。该校是由私人或公家捐款襄助,而为少数男孩提供大学的预备训练。亨利六世遵循此例,于1440年建立并出巨资赞助伊顿学校,以作为学生上剑桥国王学院的准备场所。

除了少数贵族之外,初级以上的妇女教育,都限制在家里。玛格丽特·帕斯顿等许多中产阶级的妇女,都在学写优雅的英文,另外少数则对文学与哲学有所了解。贵族之子所受的教育与一般学校所受者差异很大。他们在7岁以前由家中妇女教导,然后送到有亲戚关系或邻近的贵族家里当随侍。他们在那里免于过分溺爱,这时才跟随淑女和地方教士学习读书、写字、宗教与风度。他们在14岁时成为护卫——他们领主的随从。直到这时,他们才学骑马、射箭、打猎、比武与争战。书本的学习则留给低下的人。

教师-知识的发展(1300—1517)

这些同时发展出中古时期最高贵的赠礼之一——大学。教会建筑的狂热冷却之际,创建大学的热忱却在升高。在这一段时期,牛津目睹埃克塞特、欧瑞尔(Oriel)、女王(Queen’s)、新(New)、林肯、万灵、抹大拉、布拉斯诺兹与基督圣体学院以及神学院的先后设立。以现代意义而言,它们不算是学院,只是“堂院”,即精选的学生居住的场所。牛津里只有差不多1/10的学生住在那里。大部分的大学教导由教士在散于城市周遭的教室或演讲厅里加以传授。圣本笃派、圣方济各派、多米尼克派的僧侣及其他修道士,分别在牛津维持各自的学院。从这些修道院的学院里出现了14世纪一些最光辉的人物,他们之中有约翰·邓斯·斯科特斯与奥卡姆的威廉。他们两位都背离了正统的神学。学法律的学生在伦敦的四法学院接受训练。

在牛津,城镇与长袍——市民与学者——之间,关系不大。1355年,这两个彼此敌对的阵营竟然爆发公开的战争,致使许多人遇害,那年因此被称为“大屠杀年”。尽管鞭笞传入了英国各大学(约1350年),学生仍是麻烦的一群青年。由于学校禁止校内运动,他们将精力消耗在亵渎、烈酒与性的满足上。酒楼和妓院因他们的眷顾而繁荣滋长。牛津的上学人数从13世纪的高峰,降落到千人之数。自威克利夫遭驱逐后,学术研究的自由受到主教的严厉控制。

剑桥从威克利夫之争和罗拉德派之惧中受益。谨慎的保守分子不让儿子进入牛津,转而送到这所较为年轻的大学。因此到15世纪末,这两所匹敌的年轻的大学,拥有大致相等的注册人数。新的“堂院”分别沿着剑河建立起来:麦可院、克拉尔、彭布洛克、贡维与盖阿斯、三一学院、考帕·克利士替、国王、女王、圣凯瑟琳、耶稣、基督及圣约翰学院。像牛津的住居堂院一样,这些堂院在15世纪,当越来越多的教师选择那些地方开讲而吸收大量听众时,才变成现代意义的学院。课程从清晨6点开始,一直继续到下午5点。在此期间,苏格兰与爱尔兰也从贫穷的桎梏中,分别创立了圣安德鲁、格拉斯哥与亚伯丁大学,及都柏林的三一学院。

在法国,教育和其他方面一样,受到百年战争的影响。然而,社会对律师与医生日渐增加的需求,加上传统向往教士生涯,鼓励了阿维尼翁、奥尔良、卡贺兹、格勒诺布尔、奥兰治、艾克斯、普罗旺斯、普瓦捷、卡昂、波尔多、瓦朗斯、南特与布尔日诸地新大学的成立。或许因为法国王朝已濒临崩溃,巴黎大学一时成了14世纪全国的权力中心,其势足以抗衡国会,劝导国王,而且作为法国神学的上诉法庭,大部分的欧陆教育家直呼之为大学的大学。省区与国外大学的兴起,减少了巴黎大学的注册人数;即使如此,单单该大学的艺术学院,在1406年据说有千名教授与万名学生。1490年,整个大学拥有近乎两万名学生。约50个学院帮助容纳他们。其校规较牛津松弛,学生的道德在于赞扬他们的英雄气概而不在于他们的宗教。此外,希腊文、阿拉伯文、迦底尔文与希伯来文,也加入课程中。

西班牙于13世纪在帕伦西亚、萨拉曼卡和莱里达诸地,建立了主要的大学。其他大学现在也分别在佩皮尼昂、韦斯卡、巴利亚多利德、巴塞罗那、萨拉戈萨、帕尔马、锡古恩萨、瓦伦西亚、亚卡拉与塞维尔诸地兴起。在这些机构里,教士和神学居于主导控制大局。然而,在亚卡拉仍有14个席次让给文法、文学与修辞,另外12席次则属神学与宗教法规。亚卡拉一度成为西班牙最大的教育中心。1525年,其入学人数为7000人,有奖学金供给需要的学生。教授的薪金视学生人数的多寡而定;教授每4年需解职,倘认为满意,可重新任命。国王迪尼斯于1300年在里斯本建立一所大学,由于学生的骚乱而搬到科英布拉,该大学于是成为今日该城的殊荣。

这一时期中欧的精神活动,比法国和西班牙更加有力。1347年,查理四世创立布拉格大学,后者不久即成为波希米亚人民的学术源头和心声。其他大学分别在克拉科、维也纳、佩奇、日内瓦、欧福、海德堡、科隆、布达、符兹堡、莱比锡、罗斯托克、卢万、特里尔、弗赖堡、格赖夫斯瓦尔德、巴塞尔、印格士、普雷斯堡、美因茨、图宾根、哥本哈根、乌普沙拉、法兰克福(奥德河旁)与威田堡诸地出现。15世纪下半叶,这些大学因有辩论会而热闹非凡。光是克拉科一地一次就有18338名学生。教会供给大部分经费,因而很自然地居于思想的主宰地位,但王子、贵族、城市与商人也参与捐助学院与奖学金。萨克森的选帝侯腓特烈捐助威田堡大学,其款额部分来自赎罪券的发售所得,他拒将后者汇往罗马。经院主义端坐在哲学的首席,而人文主义则在大学的墙外茁壮生长。因此,德国境内的大部分大学在宗教改革期间都依附罗马教会,但有两个重要例外,路德就读的欧福大学与执教的威田堡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