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第奇的绘画-利比

时间:2024-11-21 04:17:04关键词:美第奇的兴起

艺术从温和的弗拉·安杰利科,经过热情的马萨乔,然后到了一个喜欢生命甚于来世永生的艺术家手中。弗拉·菲利皮诺·利比,屠夫托马索·利比之子,生于佛罗伦萨同志会修院后面的穷巷里。他两岁便成了孤儿,由一个婶母勉强抚养,到了8岁婶母便把他送入同志会教团,摆脱了他。他不喜欢读指定的书,却在书页边缘上画满了漫画。副主教注意到那些画的不凡,让他学马萨乔在同志会教堂所画的壁画。不久这个少年便在同一教堂里画自己的壁画了。那些画现已不存,但是瓦萨里认为不次于马萨乔的作品。他在26岁(1432年)离开寺院,仍旧自称为“教士”(Fra),却活在“世界”里,而且以他的艺术为生。瓦萨里说了一段已被传统所接受的故事——虽然我们无法确知其真实性:

利比据说非常好色,当他看见一个中意的女人,便愿意献出一切财产以占有她。如果不能成功,便画她的画像以平息爱火。这种欲望完全占据了他的心灵,只要有这样的心情存在,他就不再注意他的工作。因此,有一次科西莫雇用他时,把他关在房中,以免外出浪费时间。这样过了两天,他又被色情和原始的欲望所征服,用剪刀剪下床单,从窗户攀下房外,花费很多天的时间尽情玩乐。科西莫找不到他,特别来一次搜寻,最后利比又自行回来工作。从此以后,科西莫让他自由来去,后悔把他关起来……因为,他说:“天才是天上的形体,不是捆扎的驴子。”……后来他努力以情感的束缚绊住利比,因此得到他更情愿的服务。

1439年,利比教士在写给彼罗·美第奇的信中形容自己是佛罗伦萨最穷的教士,有6个侄女与他同住,供养不易,而且她们都急于出嫁。他的作品销路甚佳,但是收入显然不敷侄女们的愿望。他的道德还不至于声名狼藉,因为他还曾经受聘为许多女修院作画。在普拉托的圣玛格丽特(Santa Margherita)修院中,他爱上了卢克雷齐娅·布蒂(Lucrezia Buti),也许是一个修女,也许是修女的监护人。他说服女院长让卢克雷齐娅·布蒂做圣母的模特。不久他们就私奔了。虽然她的父亲责备她,她还是和这位艺术家一起,做他的情妇和模特,让他画出许多圣母像,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就是后来成名的小利比。普拉托教堂的监护们并没有为这件事而反对他,1456年,他们聘请他在唱诗班席位上画壁画,描述“施洗者”圣约翰和圣斯蒂芬的生平。这些壁画现在已大大损坏,当时被公认为杰作,构图完美,色彩丰富,充满戏剧性——一端以莎乐美(Salome)的舞蹈,一端以石掷斯蒂芬达到高潮。利比生性好动,觉得这件工作太沉闷,曾两度逃离。1461年,科西莫说服庇护二世(PiusⅡ),让这位艺术家解除僧侣誓言。利比似乎觉得自己也脱离了对卢克雷齐娅的忠心——她现在已不能做圣母的模特了。普拉托的监护们想尽一切办法劝他回去完成壁画。最后,距开始动笔10年之后,他才在科西莫的私生子卡洛·美第奇——现任使徒书记的劝诱下将壁画加以完成。在斯蒂芬葬礼的一幕中,利比竭力去实现的是——建筑背景的透视错觉,环绕尸体而各有特性的形体,科西莫私生子为死者宣读礼文时的强壮体型和平静圆满的面孔,等等。

虽然他在性行为方面很不规矩,可能也正因为他对女人可爱的温柔很敏感,利比最好的作品全是圣母像。它们缺乏安杰利科圣母像中的非俗世精神,但是却表达了深度的柔软人体美和不尽的温柔。在利比教士的画中,圣父一家变成了一个意大利家庭,被家庭偶发事件所包围,而圣母玛利亚的肉体美更预报了异教文艺复兴的来临。除了女性魅力之外,利比在他的圣母像中又加上轻灵的优雅,这种特色后来传给了他的徒弟波提切利。

美第奇的绘画-利比

1466年,斯波莱托城邀请他在教堂东面半圆室内再度描绘圣母的故事。他谨慎地工作,热情冷静下来,但是力量也随着热情消逝,他再也无法重现普拉托壁画的杰出成就了。他在这次工作中死去(1469年),瓦萨里认为是被他所诱惑的一个女子的亲戚毒死的。这一点不太可能,因为他被葬于斯波莱托大教堂中。而且几年以后,他的儿子还应洛伦佐·美第奇之聘为他的父亲建立了富丽的大理石墓。

每一个创造美的人都值得纪念,但是我们这里只能匆匆跳过多米尼克·韦内齐亚诺(Domenico Veneziano)和谋杀他的嫌犯卡斯塔吉诺。多米尼克从佩鲁贾(1439年)应召到圣玛利亚教堂画壁画,他的助手是一位来自伯戈城(Borgo San Sepolcro)的有为青年彼罗·弗朗切斯卡。他在这些作品中——现已失散——第一次做了佛罗伦萨油画实验。他只留给我们一张杰作——《妇人画像》(Portrait of a Woman,现存柏林):上梳的头发,慧黠的双眼,突出的鼻子和丰满的胸。根据瓦萨里的记载,多米尼克把这个新技巧教给了当时也在圣玛利亚教堂作壁画的卡斯塔吉诺,也许竞争破坏了他们的友谊,而卡斯塔吉诺又是一个冷酷、冲动的人。瓦萨里叙述了他谋杀多米尼克的经过,但是其他记录显示多米尼克比卡斯塔吉诺多活了4年。卡斯塔吉诺以克罗齐教堂的基督受难图闻名,其中的透视技巧连同行都大感惊奇。在佛罗伦萨的圣阿波罗寺院中藏有他虚构的但丁、彼特拉克、薄伽丘、乌波提(Farinata degli Uberti)画像,还有虚张声势的《皮博·斯帕纳像》和《最后的晚餐》(1450年)。《最后的晚餐》似乎画得很差,毫无生命力,但是可能对达·芬奇多多少少提供了一两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