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是一个由牛羊牲畜的市集逐渐发展而成的城市,泰晤士河流到此地已较为淤浅、狭窄。912年,这里造了一座古堡,市集随之形成,早在大学兴起以前,奈特王朝和哈罗德王朝就在此办学校了。也许在奈特王朝时代,这里就有学校了,似乎不是天主教会学校。我们发现约1117年,有人提及一位“牛津的老师”。1133年,一位来自巴黎的神学家罗伯特·普伦(Robert Pullen)曾在此讲授神学。牛津的学校在12世纪变成了一所大学,不过“没有人能说出确切的成立时间”。1209年,据现在的估计,牛津一地约有3000名教师和学生。正如巴黎一样,这里也有艺术、神学、医药和法学四门学科。在英格兰,民法不在大学里教,而是限于伦敦的林肯学院、格雷学院、内寺(Inner Temple)、中寺(Middle Temple)四处法学院。这些地方在12世纪和13世纪,原是法学教师居住和开馆授徒的地方,后来逐渐形成了法学院。
在牛津,正如在巴黎和剑桥一样,学院是从穷学生免费居住的地方开始的。在早期,它们变成了讲堂;老师和学生都住在里面;到13世纪末,这些讲堂成为大学组织上和教学上的实体。约1260年,苏格兰的约翰·贝利奥尔爵士(1292年苏格兰国王之父)为了表示对某项不知名罪状的忏悔,在牛津建立了“贝利奥尔之屋”,以每周八便士的津贴资助一些穷学者。3年后,默顿先在梅登(Maiden),后在牛津建立了“默顿学者之屋”,并以他全部的收入帮助学生。这些收入由于地价的不断上涨而增加了许多倍,以致佩克哈姆(Peckham)大主教在1284年抱怨“穷学者”们正以额外的收入过着“奢侈的生活”。一般说来,英国学院日渐富有,不仅因为别人赠送的奖学金和礼品,而且因为地价上涨的缘故。约1280年,由于达勒姆的威廉,也就是鲁恩的大主教的遗赠,才建立了一座大学厅,现在称为大学学院。这些著名院校刚成立时的简陋,由其成立之初的窘境可见一斑:它们只能请到4位老师和少数愿意跟学生一块儿吃住的学者。老师们共同推选出一位资深者负责管理,后来他或是他的后继人就沿用了“校长”(master 或 principal)这个名称。现在这些词是专指英国学院的负责人。13世纪的牛津大学,是由这些学院在教师公会的名义下组成的协会。那些老师是由他们自选的董事及一位主教区秘书长负责管理,董事及主教区秘书长又受制于林肯区主教和国王。
1300年以前,牛津大学作为一个知识活动和有影响力的中心,它的学术地位仅次于巴黎大学,居欧洲第二位。它最著名的毕业生是罗杰·培根,还有一些圣方济各修会的会员,包括亚当·马尔什(Adam Marsh)、约克郡的托马斯及约翰·佩克哈姆等人,和他一起组成了一个知识分子的集团。他们的领导者罗伯特·格罗斯泰斯特,可以说是13世纪牛津史上最优秀的人物。他在那里学习法律、医学和自然科学,毕业于1179年,1189年获得神学学位,不久之后当选为“牛津诸校之长”(此为早期大学校长的称呼)。1235年,当他仍是牛津校长时,他又成为林肯区的主教,在他的监督下完成了大教堂的建筑。他的积极呼吁,促成了对希腊和亚里士多德的研究。对13世纪学术界调和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和基督教信仰的努力,他也曾参与其中。他曾著文评论亚里士多德的《物理学》和《后事析论》从事历法的改革,并著书《科学概论》(Compendium Scientiarum),将当代的科学编入《科学概论》中。他懂得望远镜和显微镜的原理,并在数学和物理方面为罗杰·培根提供了许多初步构想,很可能就是他使培根熟悉透镜的放大性能。有很多我们以为是培根的想法,例如透视画、霓虹、浪潮、日历和实验论,显然是由格罗斯泰斯特的构想启发的。其中最重要的是,“所有的科学都必须以数学为基础”的概念。这是因为所有的力,通过空间时,必须遵从几何的形式和法则。他写过法文诗,作过一篇有关农耕的论文。他既是律师、医生,又是神学家和科学家。为了使犹太人改信基督教,他鼓励并促成对希伯来文的研究。他以一种极不寻常的基督徒的态度对待那些犹太人,他尽可能地保护他们,使他们不受民众的虐待。他是一个活跃的社会改革者,一向对教会忠心耿耿,但他敢于写请愿书给教皇英诺森四世(1250年),公然指出罗马教廷的缺点。在牛津,他成立了第一个免费贷款给学者的基金会。他是牛津教育界和知识界中成就辉煌而又获得极好声誉的千百位优秀学者中的第一人。
今日,牛津不仅是大学中心,也是制造业中心;除了造就许多教授学者之外,它也产销汽车。反之,剑桥仍然是个纯粹的大学城,它犹如中世纪的珠宝,具备了现代的财富和价值,含蕴了英格兰特有的风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那里的一切都和大学有关,而中世纪那种心灵的宁静,在这座最可爱的大学城中留存了下来。显然,它之所以在知识界有特殊的地位,必须追溯到牛津的一件谋杀案。1209年,一个女人在牛津为一个学生所杀。镇民突袭了一栋学生宿舍,吊死了两三个学生。大学(教师协会)停课抗议市民的暴行。如我们采信了一向值得信任的马修·帕里斯的话,约有3000名学生和相当多的老师离开了牛津。据说其中大部分的人到剑桥设立讲座并成立学派;这是我们首次听到剑桥有了比初级学校更进一层的学校。1228年,由巴黎涌入的学生扩展了这个学校的规模。有些行脚僧和本笃会的修士来此建立学院。1281年,伊里的主教在剑桥组成了第一所非宗教的学院——圣彼得学院,现在叫彼得堂。14世纪至16世纪中其他的学院陆续兴建,其中有些建筑物堪称世纪的杰作。整个大学城包括校园在内,在寂静蜿蜒的剑河环绕下,构成了人类最精美的成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