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在壁画和镶嵌画上较北方早了1个世纪,在建筑和彩色玻璃上却晚了1个世纪。玻璃彩色艺术在古代便早已为人所知,但主要地表现在玻璃镶嵌上。图尔的格列高利以各种不同颜色的玻璃装在圣马丁教堂的窗户上;在同一世纪,“倡缄默者”保罗(Paul the Silentiary)注意到君士坦丁堡圣索菲亚教堂的光线,经过有色玻璃的过滤而光耀夺目。在这些例子中,就目前我们所知,尚没有以玻璃作画的尝试。约980年,兰斯大主教阿达尔贝托以“包涵历史”的窗扉装饰他的大教堂。1052年,圣贝尼格纳斯的编年史描述一个“非常古老的绘图窗户”,代表圣帕斯卡西乌斯存于第戎的一个教堂中。在这里有叙述历史的玻璃,但明显地,它的色彩是绘在玻璃的表面,而不是融合在玻璃内的。当哥特式的建筑减少墙壁的压力,而让出空间配上较大的窗户时,充足的光线由此得以进入教堂;而每一个刺激都指向去发现一种能更持久地着色玻璃的方法。
彩色融合玻璃大概是珐琅玻璃艺术的分枝。1190年,西奥菲勒斯描述这种新技艺:一个“漫画”或图案放在桌上,把它分割成小块,每一块以符号标明所欲涂绘的颜色。为了配合图画的小块,有些玻璃被切掉,很少超过1英寸长或宽的,每一片玻璃上带有一种包含粉状玻璃,混以不同的金属氧化物颜料——以钴制蓝色,以铜制红或绿色,以锰制紫色……然后烧彩色玻璃以融合氧化玻璃珐琅,将冷却的碎片放在图案上,并用薄铅条把它们焊接在一起。在看这种镶嵌玻璃的窗户时,眼睛并不会注意铅条,但它使各部分连接,而成为有连续彩色的表面。艺术家最有兴趣的是色彩,并致力于色调的配合;他寻求的不是写实,不是透视,而是赋予他的图画以最古怪的色调——绿色的骆驼,粉红色的狮子,蓝面的骑士。然而他达到了他所想要的效果,一幅灿烂而持久的图画,柔和而富于色彩的光线得以射入教堂,他同时也得到了崇拜者的赞扬。
窗扉——甚至是大“玫瑰”——在多数情况下分别成长方形、奖牌形状、圆形、菱形或方形,因此一扇窗户可以表现一个传记或题材的几个景象,《旧约》先知们被绘于新约圣徒们的对面;而《新约》由福音书扩展而来,其栩栩如生的神话和中世纪的心灵非常亲近。关于圣者的故事,较《圣经》中的插曲更常出现在窗扉上,因此圣尤斯塔斯(St.Eustace)的冒险被表现在沙特尔教堂的窗子上,也出现于森斯、欧塞尔、勒芒及图尔等地。异教历史上的事情很少有绘于彩色玻璃上的。
在法国出现半世纪之内,彩色玻璃在沙特尔即至完美。该教堂的窗户成为桑斯、拉昂、布热、鲁恩等地的典范与目标。这种艺术来到英国,而激发了坎特伯雷及林肯地方的创作。法、英间的一个条约规定路易七世的玻璃画家,应被准许前往英国。13世纪,单块玻璃的组成部分被扩大,而使色彩丧失了早期作品的令人悸动的微妙。玻璃的纯灰色画——以纯灰色为底的红或蓝的窗饰细线条——被代替,直到该世纪末,其色泽与大教堂相调和;其本身有更复杂的图案,在图画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虽然这种窗饰后来变成一种可爱的艺术,玻璃画家的技术却没落了。彩色玻璃的光辉曾随着哥特式的大教堂而来,当哥特式的光荣消退时,对色彩的着迷也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