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多米尼克-修道僧与托钵僧(1095—1300)

时间:2024-11-21 02:17:08关键词:修道僧与托钵僧

多米尼克的名字与宗教裁判所常被相提并论,这是不公平的。其实他既非始作俑者,对他恐怖的作风,更不必负担丝毫的责任。他本身的工作,就是以身作则,传播福音,使人皈依神。他的饮食生活较圣方济各更为严谨,却尊崇圣方济各为更圣洁的圣人,他同样也得到圣方济各的敬仰。他们所从事的任务基本上是类似的:各组教团,与世隔绝,不求自我解救,而致力于信徒与非信徒中的布道工作。他们皆由异端论者手中学得最犀利的武器——崇尚安贫及进行传道。他们的奋斗不懈,挽救了教会的颓势。

古兹曼(Guzman)的多米尼克1170年诞生于卡斯提亚境内的卡拉鲁加(Calaruega)。自幼即由一位神父的叔父抚养长大。他与当时成千的善男信女一样,都是典型的虔诚基督徒。据说,帕伦西亚(Palencia)遭饥荒时,他不惜变卖一切,甚至典当心爱的典籍,资助贫困无依的穷人。日后,他成为奥斯玛大教堂奥古斯丁会教士的戒律教士。1201年,随同主教前往当时阿尔比派中心图卢兹传教,该地的领主也是阿尔比派信徒。传说多米尼克一夜间,竟然使该领主回心转意。在主教的鼓舞与异端论者的影响之下,他过着一种赤贫的生活,赤足而行,以平和的方式,将人们带回教会。在蒙彼利埃,他遇见三位衣服华丽、生活奢侈的教皇特使——阿诺德、劳乌尔及卡斯特劳的彼得。他觉得这即是他们所以无法成功地遏止异端的原因,所以毫不讳言地引用一位希伯来先知的话来申斥他们:“异端之所以获得共鸣,并非假借权力、声势,也非因其从仆如云,或拥有华丽的小马队,而是以其赤诚的传道精神,使徒们的卑微态度、严谨圣洁的生活达成的。”面红耳赤的特使们随即遣散随从人员,并且脱下他们脚上的鞋子。

1205年至1216年,多米尼克一直待在朗格多克,热心地进行传道工作。唯一提及他有关身体迫害的记载说:他曾在火焚异端信徒时,从烈焰中,抢救了一位异端信徒的生命。其逝世后,许多他的教友仍引以为荣地夸奖道,他并非异端的迫害者而是异端的说服者。他所聚集的一批传教士,干劲十足,教皇洪诺留三世(1216年)不得不承认“传教士弟兄”(Friars Preachers)为一个新教团,并且核准多米尼克所草拟的清规。以罗马为大本营,召训一批新僧侣,教授他们,并以一种几近狂热的精神鼓励他们,并差派他们至欧洲各地传播福音,甚至远抵东方的基辅及其他陌生之地,欲使所有基督教世界及异教世界皈依基督教。1220年,在博洛尼亚第一次多米尼克教团总会中,多米尼克劝服其门徒,全体一致绝对履行安贫的清规。翌年,他在此去世。

多明我派僧侣也和方济各僧侣一样,过着四海为家、沿门托钵的生活。1240年,马修·帕里斯在英格兰记载:

圣多米尼克-修道僧与托钵僧(1095—1300)

他们节衣缩食,身上既无金银财宝等贵重物品,更无私物可言,走遍各城镇、乡间传播福音……大概7人一组、10人一团地聚集在一块儿度日……毫不顾虑来日的生活,也不为了未来而积存任何财物……将人们奉献予他们的残余物品,毫不迟疑地转赠给一般的贫民。怀着福音,流浪天涯,和衣睡卧席上,并以石头为枕。

对异端的裁判,他们表现得十分积极。教皇授以崇高的职位,并委以外交上的重任。他们也进入大学,接受教育,所以才有大阿尔伯图斯与阿奎那两位经院学派的伟大哲学家的出现,就是他们把亚里士多德转变为基督徒,而挽救了教会。方济各派、加尔默罗会、奥斯丁弟兄派(Austin Friars)及多明我派等在每日崇拜仪式中,使僧侣与世俗百姓相交,革命性地改变修道士的生涯,使13世纪的教会不仅拥有前所未有的权力,实质上也升华至前所未有的理想境界。

我们以这么多篇幅来介绍僧院的历史,并非要证实道德家的夸张之词或讽刺家的讽刺言论。事实上,我们可以提出许多修道僧的恶行,其所以引人注意,正因为他们的与众不同,而我们中间谁又如此品德高洁,可以要求别人无瑕无疵呢?僧侣们终身履行安贫、贞洁、虔诚的誓约,不求闻达,远避流言蜚语,也不愿作历史的陈述,因为不制造新闻才是美德。这倒困扰了读者及史家。我们听说,早在1249年,方济各僧侣曾经拥有“富丽堂皇的屋宇”。善于言过其词而常不被采信的罗杰·培根,在1271年上谕教皇道,“新教团每况愈下,无法维持其原本高尚的品德”。但是较之坦白而又身临其境的弗拉·萨利姆贝内所写的《编年史》,以上的议论则不免是隔靴搔痒。于此,一位方济各僧侣带着我们窥探幕后真相,并进入该教团日常生活中。其间瑕疵的行为、彼此间的妒忌与争执,在所难免。可是一般而言,他们的生活仍然充满着谦逊、淳朴、友爱与和平的气氛。即使偶尔也有妇女穿插在他们的生活中,也无非是给他们狭窄而寂寞的生活平添些许雅致与柔美。以下即是弗拉·萨利姆贝内坦白陈述的一例:

在博洛尼亚修道院中,有一位名为圭多的弟兄。习惯上他于睡觉时总发出雷般的鼾声,惊动四邻,无法入眠,因而被安顿于一茅棚中。虽然如此,他宏大而响亮的鼾声,仍然响彻整座修道院。在无法忍耐的情况下,所有神父和贤明的会士聚会一堂……大家认为他的母亲明知儿子有此毛病,仍不顾一切,欺瞒教团,而将她的儿子送来,所以判决他应当被遣返给其母亲照料。然而,他并未立刻被遣回,这是天主所作的……因为尼古拉弟兄心想,这孩子被逐出,是因其先天的缺陷,而非其自身所犯的过失,特别召圭多在每日黎明时刻的弥撒中,来帮助他,弥撒结束时,命此一孩童屈膝于祭坛之前,以待接受祝福。尼古拉弟兄以手轻触他的脸颊及鼻额,祈求上帝赐予他健康的身体。奇迹终于发生,此小孩突然完全康愈,不再发生鼾声,惊扰会友。此后,如同冬眠鼠般安详而宁静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