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的诞生(509—1054)-拜占庭世界

时间:2024-11-21 00:35:04关键词:拜占庭世界

斯拉夫人是最后享受到俄罗斯肥美的土壤、广阔的草原和许多可通航河流的民族,他们常陷入瘴气弥漫的沼泽、难以进入的森林、夏热冬寒的气候和缺少抵御敌人的天然屏障的忧虑中。早在公元前7世纪,希腊人即已在它最宜人的海岸地区——黑海西北边缘——建立了许多城镇——欧比亚、塔那斯、狄欧多西亚、潘吉卡斐等,并和内陆的塞西亚人发生通商和战争的关系。这些土著民族,祖先可能是伊朗人,他们从波斯和希腊汲取文明成果,公元前600年,甚至产生了一位哲学家阿纳卡西斯(Anacharsis),他曾到雅典和梭伦进行辩论。

公元前2世纪,另一个伊朗部族萨尔马提亚人(Sarmatians)征服并取代了塞西亚人,希腊的殖民地在此动乱后衰落。2世纪,哥特人从西边进入,建立了东哥特王国。约375年,该王国又被匈奴人推翻,此后数个世纪,俄罗斯南部平原再也见不到任何文明的痕迹,只有一连串的游牧民族——保加人、柔然人、斯拉夫人、卡扎尔人、马札儿人、帕特兹纳克人、库曼人和蒙古人。卡扎尔人是土耳其人的一支,于7世纪时穿越高加索进入南俄罗斯,在第聂伯河和里海之间建立起秩序井然的统治,并在窝瓦河河口,接近现在阿斯特拉堪(Astrakhan)建立都城伊第尔(Itil)。夹在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两大帝国之间,他们的国王和上层阶级却信奉犹太教,也许这是因为他们宁可使两边同时感到不快,也不愿任何一边构成他们的威胁。他们给予人民充分的信仰自由。所成立的七个法庭中有两个属于穆斯林,两个属于基督徒,两个属于犹太教徒,还有一个属于异教徒。从后五个法庭均可向伊斯兰教法庭提出上诉,因为当时认为伊斯兰教法庭的司法工作做得最好。由于这种开明政策的激励,各种不同信仰的商人云集在卡扎尔人的城镇。波罗的海和里海之间的广大地区,贸易蓬勃发展。8世纪时,伊第尔是世界大型的商业城市之一。9世纪,卡扎尔人的王国遭受土耳其游牧民族侵略,政府无力保护商路免于盗贼的攻击。10世纪,卡扎尔王国终于陷入种族纷争。

6世纪,一支斯拉夫移民部族从喀尔巴阡山(Carpathian Mountains)迁入俄罗斯中部及南部的多种族聚居地。他们定居在第聂伯河和顿河河谷,有小部分到达北方的伊耳曼湖(Lake Ilmen)。经过几个世纪,他们人口增长,年复一年理清森林,疏浚沼泽,驱逐野兽,创建了乌克兰。在人口增加的过程中,他们遍布整个平原。以后我们所知斯拉夫人的历史是一部远征史——他们进入高加索、土耳其斯坦、乌拉尔山区及西伯利亚,其殖民活动一直持续到今天,每一年,斯拉夫人都会注入新的血液。

9世纪初,斯拉夫世界受到来自西北方的出人意料的攻击。斯堪的纳维亚的维京人(Vikings)把他们攻击苏格兰、冰岛、爱尔兰、英格兰、日耳曼、法兰西和西班牙的人马和精力拨出一两百人结伴进入北俄罗斯,抢劫波罗的海人、芬兰人和斯拉夫人的居住地,然后载着战利品扬长而去。这些瓦里亚基人(Varangians)为了保护劫掠来的财物,沿途建立起碉堡,后来逐渐定居下来,成为居于农民之上,由武装商人组成的斯堪的纳维亚少数统治阶层。有些市镇雇请他们维护社会秩序和安宁,很明显,这些保护人把他们的薪水来源变成了镇民的进贡,而自己反成了雇主。9世纪中期,他们统治诺夫哥罗,并将权力南伸至基辅。他们将自己控制的道路和居住地组成一个松懈的商业性和政治性帝国,称为罗斯(Ros)。横越陆地的大河,通过运河及短距离陆上拉纤,把波罗的海和黑海联结在一起,并引导瓦里亚基人向南扩张贸易和势力。不久,这些无畏的商人战士已在君士坦丁堡售货或工作。相反地,当贸易在第聂伯河、沃尔克霍夫(Volkhov)河和西德维纳(Dvina)河渐次发展时,从巴格达和拜占庭来的伊斯兰教商人以香料、酒、丝、宝石交易兽皮、琥珀、蜂蜜、蜂蜡和奴隶,因此在这些河的沿岸,甚至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都可发现大量伊斯兰教和拜占庭的钱币。当穆斯林控制了东地中海,妨碍欧洲的货物由法国和意大利进入东地中海及爱琴海沿岸港口时,马赛、热那亚、比萨在9世纪和10世纪都衰落了;而俄罗斯的市镇,如诺夫哥罗、斯摩林斯克、车尼哥夫、基辅和罗斯托夫(Rostov),却因与斯堪的纳维亚、斯拉夫、伊斯兰世界和拜占庭的贸易而繁荣起来。

俄罗斯的诞生(509—1054)-拜占庭世界

俄罗斯《古史编年》(The Ancient Chronicle)中“三亲王”(three princes)的故事,讲述斯堪的纳维亚人渗入的代表诺夫哥罗及其附近的芬兰人和斯拉夫人,将北欧的霸主赶走之后,内部纷争不断,以致862年,他们又请瓦里亚基人给他们派来一位统治者或将军。据故事记载,来了三位兄弟——罗立克(Rurik)、西纽斯(Sineus)和吐鲁伏(Truvor)——建立了俄罗斯。尽管后人对此事有所怀疑,但这个故事可能是真的,或者是斯堪的纳维亚人为征服诺夫哥罗掩饰之词。这部编年史进一步说,罗立克派他的两名助手阿斯寇德(Askold)和笛耳(Dir)去征服君士坦丁堡。这些维京人半途征服基辅,宣布脱离罗立克和卡扎尔人独立。860年,基辅已经有力量派出200艘船的舰队攻打君士坦丁堡,虽然进攻失败,基辅仍是俄罗斯的商业和政治中心。基辅控制广大的内陆,而它最早的几位统治者阿斯寇德、欧列格(Oleg)、伊果(Igor),比在诺夫哥罗的罗立克更有资格被称为俄罗斯国家的建立者。欧列格、伊果和能干的公主奥格(Olga)及其勇武的儿子西维托斯拉夫(Sviatoslav)扩张基辅王国,直到几乎包括东部所有的斯拉夫部族及波罗兹克(Polotsk)、斯摩林斯克、车尼哥夫和罗斯托夫等城市。860年至1043年,这个新生的王国曾六度企图攻下君士坦丁堡。俄罗斯对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野心由来已久,他们渴望能安全地到达地中海。

第五位基辅大公(Grand Duke of Kiev)乌拉底米尔称其新国家为“罗斯”,他于989年信仰基督教。乌拉底米尔娶拜占庭皇帝巴希尔二世之妹为妻,此后至1917年,无论宗教、字母、货币、艺术,俄罗斯都是拜占庭的模式。希腊教士为乌拉底米尔解说王权及其神圣的来源,及这套理论在增进社会秩序和王朝稳固上的功用。在乌拉底米尔之子雅罗斯拉夫(Yaroslav)时代,基辅王国达于极盛。它的权威在从拉多加湖(Lake Ladoga)和波罗的海到里海、高加索和黑海的广大地区获得承认并取得赋税。这些斯堪的纳维亚的入侵者为斯拉夫融合,斯拉夫血统和语言仍遍布各地。社会组织全然是贵族式的,国王将行政和军事信托给一位地位较高的贵族(boyars)和一位地位较低的贵族(dietski),以下依次为商人、城市居民、半奴隶性质的农人及奴隶。有一部法典叫《俄人权利》(Russkaya Pravda),允许私自报仇、公平决斗和根据数人证词判决疑犯无罪,但是设立由十二名市民组成的陪审团。乌拉底米尔在基辅设立了一所男童学校,雅罗斯拉夫在诺夫哥罗也建了一所。基辅是窝瓦河、杜味拿河和第聂伯河下游船只集中地,对所有经过的货物抽取通行税,于是基辅很快即有力量按照拜占庭的式样兴建了四百座教堂和一座与圣索菲亚一样大的大教堂。他们请来希腊的艺术家以镶嵌、壁画和其他拜占庭的装饰来美化这些建筑。希腊音乐也传了进来,为俄罗斯赞美歌的成功做了准备。慢慢地,俄罗斯逐渐在它的土地上建起国王的王宫,泥屋之上有了圆顶阁楼,并依赖其人民的力量,在依然蛮荒的大海中培养出一些小小的文明之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