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教在地中海(649—1071)

时间:2024-06-17 17:53:07关键词:西方伊斯兰教

自从征服了叙利亚和埃及,这些伊斯兰教的领袖们就了解到,如果没有一支舰队,他们是无法防守海岸线的。不久,他们的军队夺得塞浦路斯和罗德斯岛,跟着击败了拜占庭的海军。他们于809年攻占科西嘉,810年夺取撒丁,823年占领克里特,870年攻克马耳他。827年,希腊与迦太基为争夺西西里的古老战争又重新开始。凯鲁万的阿格拉布哈里发一个接一个地派遣远征队出去鲸吞蚕食,掠夺土地。巴勒莫于831年陷落,接着他们于843年攻占墨西拿,于878年夺得叙拉古,而陶尔米纳也于902年失陷。法蒂玛的哈里发们承继了阿格拉布的权力(909年)后,也将西西里纳入其统治的范围。法蒂玛王朝迁都开罗以后,当时的西西里总督侯赛因·凯勒卜(Husein al-Kalbi)自封为统帅,独揽几乎所有权力,他建立凯勒卜王朝,使伊斯兰文明在西西里盛极一时。

以地中海为天堑,穆斯林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南意大利的几个城市。海盗应运而生,基督徒和穆斯林彼此侵扰对方沿海区域,掳掠异教徒卖做奴隶。阿拉伯舰队,大部分来自突尼斯及西西里,于10世纪时开始袭击意大利诸港口。841年,穆斯林进击巴里(Bari),它是拜占庭在意大利东南的主要基地。一年后,应伦巴底大公(Lombard Duke)本尼凡托(Benevento)的邀请,他们帮助他对抗沙莱诺,于是横扫意大利,所过之处尽为废墟。846年,1100名穆斯林登陆奥斯蒂亚,长驱直抵罗马城,恣意劫掠罗马郊区及圣彼得和圣保罗两大教堂,然后悠闲地返回他们的舰队。眼看竟没有权威能起来组织防卫意大利,教皇利奥四世毅然担起重任,使阿尔马菲、那不勒斯、加埃塔和罗马结成盟友,成立联防,越过泰伯河抵御敌人的进攻。849年,阿拉伯人再一次决心攫夺西方基督教的堡垒。意大利联合舰队,在教皇的祝福下奋勇赴战,使他们全军覆没——关于此役的场面,拉斐尔曾绘制成画,悬挂在梵蒂冈的拉斐尔室。866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路易二世自日耳曼率军南来,将穆斯林逐回巴里和塔兰托。至884年,他们全部被驱逐出半岛。

但是他们继续骚扰,不断犯边,使意大利中部持续了30年之久的恐惧生活。876年,他们掠夺罗马四周的平原,罗马岌岌可危,教皇给予阿拉伯人一年的贡纳,2.5万曼库西(mancusi),以为换取和平的代价。884年,他们将蒙特喀昔诺修道院烧为焦土。在间歇性的攻击中,他们破坏了整个爱尼奥(Anio)谷地。最后,教皇和希腊、日耳曼的联军,以及南部、中部意大利军队,在加里利亚诺(Garigliano)将阿拉伯军击溃(916年),终于结束了这一以掠夺为主的悲剧的世纪。意大利,或许是基督教,终于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逃过了厄运。如果罗马失守,阿拉伯军队势必进入威尼斯,而威尼斯失守,君士坦丁堡将成为东西两大伊斯兰教势力的争夺点。战事的机运关系着千百万人的信仰。

同时,由于向新的征服者屈服的传统,西西里的多元文化,又增加了伊斯兰教文化的色彩。西西里人、希腊人、伦巴底人、犹太人、柏柏尔人和阿拉伯人,摩肩接踵地在伊斯兰教古都潘诺摩斯(Panormus)、阿拉伯的巴勒姆及意大利的巴勒莫等城市的街道上行走。在宗教上他们互相仇视,却共同生活在一起,有如一般西西里人持有的生活情操。970年,地理学家伊本·霍卡尔在此地发现300座清真寺和300位颇受当地人民敬重的教师。这位地理学家说:“虽然事实上,这些教师因智慧贫乏及头脑简单而声名狼藉。”气候温和,风调雨顺,使这一地区郁郁葱葱。西西里是农业的乐土,而狡黠的阿拉伯人在那里坐享其成。巴勒莫变成基督教欧洲及伊斯兰教非洲间的贸易港,不久就成为伊斯兰最富庶的城市之一。穆斯林喜欢华丽的服装,闪亮的珠宝,装扮的艺术,这使他们变得雍容有礼而不粗俗。西西里大诗人伊本·哈姆迪斯(Ibn Hamdis)描述巴勒莫青年的快乐时光,说:“午夜的狂欢侵入女修道院,向满面惊怖而慈蔼的尼姑购买醇酒。在狂欢的节日,男女在一起嬉戏作乐。”“当欢乐王子无法无天时”,唱着歌的女子们,以纤纤素手拨弄着手中的维忽拉,愉快地跳着舞,舞姿“像一弯明月悬挂在柳树梢上一样,摇曳生姿”。

伊斯兰教在地中海(649—1071)

因为摩尔人喜欢风趣和韵律,岛上有上千位诗人,而西西里人的浪漫情调也提供了丰富的素材。那里有不少学者,因为巴勒莫有一所著名的大学;由于西西里穆斯林对沙莱诺医学校的影响,所以也有不少伟大的医生。在文化领域,西西里还处在草创阶段,愿意吸收不同民族和信仰的文化精英,所以优秀的诺曼底人统治下的西西里,仍保留着大半阿拉伯风味,及属于东方的技艺和工匠的遗产。诺曼底人征服西西里(1060—1091年),使得岛上的阿拉伯遗产渐至湮来不闻。罗杰伯爵很自傲他夷平了“甚有艺术价值的阿拉伯人的城堡及王宫等建筑”。但是伊斯兰教艺术形式仍然在拉·兹扎(La Ziza)的王宫和卡佩拉·帕拉蒂那(Capella Palatina)的天花板上留下了它的痕迹,在诺曼底王族宫殿、教堂里,摩尔人的装饰仍然点缀着基督教的神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