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边的魂灵
尼罗河是世界上最长的河流,它的两个主要的河源是白尼罗河和蓝尼罗河,白尼罗河源于乌干达境内、赤道以南的维多利亚湖,在苏丹喀士穆一带与蓝尼罗河交汇,向北流经6437公里人地中海。蓝尼罗河源于衣索比亚海拔1830年的坦那湖。千万年来蓝尼罗河把大量沉积物带到三角洲、淤泥在水中悬浮,故称蓝尼罗河,与白尼罗河汇流后河水变为乳绿色,据说“尼罗绿”这种颜色名称即源于此。
埃及人从远古开始就知道记录尼罗河水位涨落至关重要,苏丹和埃及地区的河水泛滥主要是夏季雨水造成的。每年八月底九月初,洪水达到最高峰时,蓝尼罗河输水量占总流量四分之三;五月天气最干燥时,占尼罗河水量不到五分之一,自埃及南疆阿思温以迄地中海,其间1300公里长的水道,古埃及人沿途装设刻上水位线的水位计,以标示尼罗河水位。
根据埃及文献记载,大概公元前3000年就已经有了一套测量水位的办法,有关洪水的记录,供地方官员参考预测次年尼罗河的季节性泛滥有多严重,并以此估计次年的收成。
尼罗河水位变化把一年分为三季,埃及因此有了实用历法,灿亮的天狼星黎明时首次在东方地平线上出现的那一天,就是新年开始。这一天与六月中旬河水开始上涨的日子差不多正好相合,七月底沙泥流到下埃及;水最初呈绿色,后来则带红色,使人联想到奄奄一息的奥西里斯神在淌血,而新生命快要诞生。河水继续上涨冲泱河堤,随即淹没四处的田野,因为地方官员有推断汛期的知识和本领,所以莫不掌握大权。
到九月中,整个流域变成一条阔而浅的大河流经沙漠,位于较高处的村落好像一个个岛屿,到十月初水位下降,人们挖的水库截留下大量的水,十一月底至十二月初,泛滥区的沉淀物干得差不多,土地湿度又适于开耕播种。过些时候,农作物开始发芽滋长,很快整位地区又是绿油油的一片,河水则日渐减少。
年复一年,尼罗河流域泛滥、耕作,干旱循环不息,水纹资料越积越多。逐渐就出现一套巧妙的赋税制度,官员利用这个制度决定土地的价值,居民拥有的土地如果从不犯滥,税率最低,而每年犯滥一次的土地税率最高。由于河水泛滥每年都把田埂冲坏,埃及人不得不学测量,从而又奠定他们的数学基础。
工程是埃及人的另一项科学成就,因为防洪工程是农业经济的命脉,埃及人修建许多河堤以防尼罗河流域无数大小村庄遭大水淹没,同时修筑蓄水池贮水,以便尼罗河水位低落时有水可供灌溉。古代埃及孕育出光辉灿烂的文化,是人类充分适应自然变化的具体表现。
散居尼罗河流域的部落民族知道各族通力合作,会带来极大的好处。于是出现一些领导人物指导大家共同努力,发展出一个繁荣兴盛的农业文化,后来由历代的法老王朝统治。古代到埃及的访客,必然钦羡埃及人所享种种天然条件赋予的好处。狭长的尼罗河流域地区受到酷热的沙漠包围的保护,因为有沙漠屏障,外敌不侵,社会长期安定,人民培养了生于斯长于斯处于斯的归宿感。所以埃及辉煌的文明能够完完整整持续2500年之久,就毫不出奇。正如公元前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所说,埃及是“尼罗河的恩赐”。
历代的埃及人也自然地把尼罗河当做奇迹,并加以崇拜。古埃及人跟大部分其他古代民族一样,对大自然各种现象充满敬畏。但埃及人最敬畏的莫如每年夏天尼罗河水的泛滥了。每年的河水泛滥被尊为“哈匹”,奉若神明。
在埃及的雕刻作品中,哈匹通常被刻划成一个长胡子的人,佩着尼罗河渔夫和船夫常戴的窄腰带,手持肥沃土地带来的财富,但他那下垂的乳房和凸出的腹部,又给人一个印象:一位繁殖或丰产之神。埃及人认为哈匹的力量是河水泛滥的原动力。又相信哈匹的力量来自地下一个叫做“农恩”的原始之海。虽说如此,哈匹并不属于任何神学系统。不过后来哈匹和谷物之神西里斯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密切,一般人称他为“奥西里斯的灵魂”。
二月中天气极度干旱。至三四月农民开始收割,奥西里斯便死去,到五月底尼罗河干缩成为一条小河。其时大部分水从白尼罗河而来,尼罗河流域呈一片焦褐。而到秋天洪水消退,农人重新耕种时才复活,埃及人又要期待下次河水泛滥,才能开始另一次循环。
奥西里斯象征尼罗河肥沃多产,更是幽冥世界统治者的化身,因而成为埃及诸神中地位最崇高、最重要的一位,拜他的人可望今生来生延绵不断,永无灭绝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