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辩护者-教会的成长

时间:2024-11-20 22:17:01关键词:教会的成长

其后,教会开始赢得罗马帝国中许多上智之士的支持。安条克的主教伊格内修斯将哲学带入了基督教,并用辩论压倒了基督教的一切仇敌,开始了使徒时代之后强而有力的教父时代。查斯丁因为拒绝放弃他的信仰,被判投入野兽群中,他前往罗马赴刑的途中,曾写了几封信,其视死如归的精神跃然纸上:

我要求你们不要阻拦我,我愿意为神而死,我恳求你们不要对我施以不合时宜的仁慈,让我被野兽吞食吧,如此我能到神那里去……我要引诱野兽出来,它们将成为我的坟墓,将我全人吞噬,当我沉睡时,我就不再累着任何人……我渴望着那些为我预备的野兽……让火与十字架降临到我,让我与猛兽搏斗,让它们来撕裂我的四肢百骸,让魔鬼的酷刑临及我,如此,我可以到达耶稣基督那里!

瓦德拉图斯(Quadratus)、阿特那哥拉斯(Athenagoras)以及其他一些人为基督教徒写《护教书》(Apologies),通常都是寄给罗马皇帝的。

菲力克斯允许凯基利乌斯卖力地保护异教,屋大维却有礼貌地说:“凯基利乌斯已经几乎被说服而成为基督徒了。”撒马利亚的查斯丁,在安东尼掌权时期到了罗马,在那里办了一所基督教哲学学校,并想以两封很流畅的《护教书》说服罗马皇帝和哲学家维里西穆斯(Verissimus)。他为基督教辩护说:基督徒都是很忠心的百姓,他们按时缴纳税金,若是好好地待他们,他们将是罗马帝国有力的支持者。他很顺利地在罗马教学了几年,但他锐利的言词,使他四面树敌。公元160年,他的敌对者唆使罗马当局逮捕他及其六个门徒,并将他们全处死。二十年后,里昂的主教伊里奈乌斯为了教会的统一,在其所写《斥异端》(Adversus Haereses)一,严厉打击异端。他说:“使基督教免于分离成千百个教派的唯一方法,就是所有的基督徒都谦卑地接受权威性的教义——教会的谕令。”

信仰辩护者-教会的成长

在这段时期,基督教最有力的护教者是德尔图良。他于公元160年出生在迦太基,父亲是罗马百夫长,他在阿普利亚曾就读的学校中学习修辞学,然后到罗马学习法律。他本是个异教徒,后来改信基督教,并且娶了一个基督徒的女子为妻,放弃了他以往以为乐趣的许多异教风俗。据哲罗姆说,他后来被任命为牧师。以往他所学的修辞学及法律,成为他现在为基督教辩护的最有效的工具。希腊的基督教比较神学化、形而上学化,也比较神秘化。德尔图良则使拉丁基督教比较伦理化、法律化及实际化。他有西塞罗的活力和恶毒,有尤维纳利斯的讽刺及粗野,有时他也能与塔西佗在文章的尖酸上一较长短。伊里奈乌斯曾用希腊文写作;由于德尔图良与菲力克斯,西方的基督教文学变成了拉丁化,而拉丁文学也变成了基督教化。

公元197年,罗马派到迦太基的地方官审问那些被控对帝国不忠的基督徒。德尔图良为此特地写了《辩护书》(Apologeticus)一书,寄给想象中的法庭,这成为他所有著作中最流利、最有名的一本。他向罗马人保证,基督徒一直为所有帝国的皇帝及官长祈祷……也为帝国的安全、勇敢的军队、忠心的元老院及世界的太平而祷告。他赞美“一志论派”的伟大,并发现公元前的作家们即已预先提到“一志论派”,他以一种快乐的语气喊着说:“看哪!灵魂的见证人,就是基督徒!”一年以后,他一改以往说服式的护教法,而成为残忍的攻击者。他发行一本《观察》(De Spectaculis),把罗马的戏院描写成淫猥之城,把罗马的竞技场描写为人类最残忍的表现,最后他以威胁的口吻下结论说:

世界的末日就将来临,你们将要看最后审判的奇观……这个世界及其中之人将要被火烧尽。那日将要有非常壮观的场面!当我目睹那么多自以为会进天堂的君主,在地狱的深处吼叫,及那些迫害耶稣之名的官吏,将被比他们所燃过更烈的大火熔化。还有那些反对基督徒的贤人及哲学家,当着他们自己徒弟们的面被火焚烧时,满面羞愧的景象……那些善于演悲剧的演员,面临前所未有的悲剧……四轮马车的御者,在火焰的轮子中烧得发红,我将如何的惊异嬉笑!

他不健全的想象力,并未使他迈向正统信仰。当他年老的时候,以往年轻时追求快乐的经历,成为他弹劾不信之人的能力。他曾用最粗俗的字眼称一个妇女为“罪恶之门”,并对她说:“耶稣之所以被钉死,就是因为女人的缘故。”他曾一度喜爱哲学,并且写了一些有关哲学的作品,例如《生机论》(De Anima),将斯多葛学派的形而上学应用到基督教。后来他放弃了所有与启示无关的论据,并以他教条的“不可信”而欢欣:“神的儿子死了:这的确是可信的,因为这实在很荒谬。他被埋而后又复活:这是非常确定的,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他58岁时拒绝正统信仰的教会,指责他们被太多的世俗所污染。他接受一神教,认为它是基督教教义较正直应用的一个例子。他指责所有担任士兵、艺术家及政府官员的基督徒,并指责那些不遮盖女儿面孔的父母和那些允许忏悔后的罪人领圣餐的主教;后来,他甚至称罗马的教皇为“奸淫者的牧人”。

尽管如此,教会在非洲还是很昌盛的。许多既能干又肯奉献的主教如西普西安,使得迦太基教区几乎与罗马教区一样富有且具影响力。在埃及的教会成长比较慢,历史上并无其早期发展的记载。2世纪末,在亚历山大,我们听说有一个采用问答式教学法的学校——圣道学校,这个学校把基督教和希腊哲学结合起来,产生了两位主要的教父,即克莱门特与俄利根·阿达曼提乌斯,他们都是爱好与精通异教文学之人。若是他们的灵性能更高一等,那么基督教与古典文化之间的裂痕可能就会减小。

俄利根·阿达曼提乌斯17岁时,他的父亲以基督徒的罪名被逮捕,并被判处死刑。当时俄利根也希望一同被囚并殉道,他的母亲无法阻止他,最后只好把他所有的衣服藏起来。俄利根则写信去鼓励他的父亲说:“为了我们的缘故,千万留意,不要改变你的心志。”他父亲被斩首,留下年轻的俄利根照顾他的母亲及六个弟妹。他亲眼见到许多人殉道,深受激励,决定过禁欲的生活。他时常禁食,睡得很少,不穿鞋子,赤裸受寒。最后他严格地解释《马太福音》第19章第12节,把自己阉了。 公元203年,他继承克莱门特做圣道学校的校长,虽然那时他只有18岁,他的博学和口才吸引了许多学生。异教徒和基督徒都对他很有兴趣,他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基督教世界。

有些人估计他的著作约有6000部,当然有的只是些简单的小册子;甚至杰罗姆提出疑问:“有谁能读完他所有的著作呢?”因为他对《圣经》的喜爱,及自动不断地背诵,以致《圣经》已成为他思想的一部分。他花费20年的时间,雇用了许多抄录员、誊写员整理并对照着校勘希伯来文的《旧约》、希腊文的《旧约》、《七十士译本》、亚居拉译本、辛马库译本、提阿多田译本。由于俄利根对希伯来文的精通及对这些有分歧译本的比较,为教会提供了一本最正确希腊文译本《七十士译本》(Septuagint)。他又在《圣经》的每卷书上加上注释,有时这些注释占极大的篇幅。他的《第一原理》(First Principles)是基督教系统神学的最初创作品。在一本《杂集》里,他从异教哲学家的作品中,指出所有基督教的教条。为了使他的工作清晰易明,他采用比喻的方式,异教哲学家们曾用这种方式使荷马与理性相合,而斐洛也曾利用这种方法使犹太教与希腊哲学熔为一炉。俄利根辩解说:《圣经》除了字面含义外,还带有两层更深的含义——道德上和属灵上的两层含义,而这较深的含义是得之秘传的,只有有学识的少数人能参透。若按字面上来了解,他怀疑《创世记》中的事实,他解释说这些事实不过是象征耶和华对待以色列人不愉快的各方面,并且他认为这些就和撒旦引耶稣到一座高山上,并示以地上万国的故事一样属于稗官野史。有时他说,《圣经》中的故事是虚构的,为的是传达某种属灵的真理。他问道:

哪一个有见识的人能想象,在最初的三天,有昼有夜而没有太阳、月亮或星星?谁愚蠢到会相信神像个农夫,在伊甸立一个园子,并且在园中种了一棵生命树……凡吃了生命树上果子的人,将得到生命?

俄利根处理事物的方法、态度,很明显地说明他属于斯多葛派;信奉新毕达哥拉斯学说、柏拉图学说及诺斯替教,然而他决心做个基督徒。也许要求一个人放弃他曾为之出版千册又倾其一生精力的信仰,是太过分了一点。他也与普罗提诺一样,在阿摩尼奥斯·萨卡斯的门下受教。因此我们要将俄利根的哲学与普罗提诺等人的哲学区别的话,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在俄利根的想法中,神并非耶和华,他是万物的第一原理。基督也非《新约》中的耶稣,他是造成世界的道。基督是父神所造的,因此是附属于神。如同普罗提诺一样,俄利根也认为灵魂在未进入人的身体时,经历过许多不同的阶段,曾为许多不同的化身;当人死后,灵魂又循着原路回到神那里。即使是最纯洁的灵魂,也要暂受炼狱之苦,但是最后所有的灵魂都将得救。在最后的审判之后,将有另外一个世界,然后又有一个世界,然后又有另一个新世界……每一个都比前一个更好,这样连续不断地改进,最后渐渐达成神的计划。

我们用不着奇怪为何亚历山大的主教德米特里,以怀疑的眼光看着这位装饰自己教区又与皇帝关系密切的聪明哲学家,他拒绝在圣职体系中任命俄利根,因为俄利根受过阉割,无资格担任此职。但是,当俄利根旅行到近东时,有两位巴勒斯坦的主教任命他为执事。德米特里为此提出严重的抗议,认为这样做侵犯了权力,于是召集了所有神职人员,开了一个宗教会议,取消对俄利根的任命,并把他逐出亚历山大。他后来到了恺撒里亚,继续教书的工作。在那里他完成了最有名的护教论文《驳克里索书》(Contra Celsum,公元248年)。其中他豁达地承认塞尔苏斯辩论的能力,但是他又说:若是基督教的教义中有某些是很难理解或很不可能的话,那么异教有更多可疑难信之处。最后他下结论:并非基督教与异教均是荒唐的,基督教信仰提供了一种较拜偶像或其他方式更高贵的生活方式。

公元250年,德西安斯逼迫基督徒到达了恺撒里亚,时已65岁的俄利根也被逮捕,躺在拷问台上,被镣铐、铁圈锁住,置于狱中许久。不久德西安斯死了,俄利根被释放出来。狱中的折磨摧毁了他的身体,再加上他平日的禁欲生活,他出狱后只活了3年就去世了。他死的时候就像他刚出来教书一样,身无分文。他可以算是他那个时代最著名的基督徒。当他所传的异端已不仅是少数学者的秘密时,教会方面认为有必要否认俄利根,到公元400年,教皇阿纳斯塔修斯(Anastasius)谴责他的“冒渎思想”,而在公元553年的君士坦丁堡会议上,宣布俄利根可诅可咒。然而几乎后来几世纪中的基督教博学之士均以他的著作为依据做研究的工作,而一般异教的思想家们,都认为他对基督教的维护是前无古人的。因为他,基督教成为不仅仅是安慰人的宗教,也成为以《圣经》支持本身、以理性为依据的成熟的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