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历史-人民

时间:2024-11-20 14:59:01关键词:政治与道德的基础

在当代国际政治舞台上扮演最重要角色的日本民族,其身材适中,男人平均身高约为5英尺3.5英寸,女人约为4英尺10.5英寸。据称日本最伟大的一位武士田村磨吕(Tamura Maro)“身材魁伟……5英尺5英寸高”。有些营养学家常将日本民族的身材短小归咎于其食物中缺乏石灰质、缺乏牛奶及人多土狭,但这种理论仅属一种假设,尚无实际证实。日本妇女状似虚弱,但她们的力量可能像男人一样,属于一种精神上的勇气,而非是肉体上的力量,因此除紧急应变外,极不易发现。她们的美,是指表情、风采及容貌;她们的姿态优雅,可说是日本艺术的典型产物。

日本古代化妆蔚为风气,京都早期的达官贵人,男人皆施以脂粉,身着香喷喷的服装,随身携带镜子。几个世纪以来,脂粉更为日本妇女脸部化妆的宠物。清少纳言(Sei Shonagon)在其著作《枕草子》(Pillow Sketches,991年出版)中曾描述道:“低头挥袖去污粉,还我庐山真面目。”时髦仕女把面颊琢粗、涂指甲、镀下唇;化妆物品在17世纪就有16种之多,及至18世纪更增至20种之多。就以发型而言,当时向前梳的发型有15种,向后梳的发型也有12种;她们为了画眉的方便,将眉毛剃掉,再涂之以新月形,或在眉毛部位点上两撇,与其人工黑齿相称。妇女精于发型的设计与整梳,每天耗费在梳理秀发的时间达2至6小时之多。在日本平安时期,多数男人均把头顶的前部理光,把其余毛发梳成小辫绕过头顶,使有毛发部分与无毛发部分成为均匀的对称。胡须为日本男性美的象征,但非人人均有美须,因此无须者常带假须,且男士多数带有拔毛的小镊子,以去除脸上杂毛。

奈良时期的衣着大都是模仿中国,内着紧身衣与长裤,外加长袍。迨至京都时期,长袍益形宽大而层数也增多;男女长袍附加之件数达2至20件之多,颜色按个人身份的不同而有区别,袖口颜色的不同更是光彩耀目。妇女袖长曾过双膝,袖口还系以铜铃,走路时清脆之声不绝于耳。每逢雨天或降雪,她们常穿高跟木屐,以利行动。及至德川幕府时期,因见人民衣着日渐奢侈,政府乃制定禁奢令,限制穿着丝绣短裤袜,禁止蓄须,限定发型,并由警察当街取缔穿着奢侈衣服者。这些法律的限制,虽偶尔被遵守,但绝大部分人找寻到法律的漏洞,使其效力大打折扣。直到人民对多层长袍的奢侈感到厌烦时,才一反昔日风气而趋向于简单朴素的衣着。

日本人民喜好清洁的习惯不在其他民族之下,只要能力所及,都一日三次更换衣着;且不论贫富,均每日沐浴。 仲夏之夜,乡间的居民一面泡在大浴盆中沐浴,一面与邻居畅谈,享受乐趣。寒风刺骨的冬天,则在华氏110度的热水下取暖。日本人饮食除偶尔欢宴外,绝大部分情况下均极简单,合乎养生之道。如中国古典记载曾赞称:“日本民族极其长寿,年逾百龄者比比皆是。”稻米为日本人民的主食,此外依各人能力所及常佐以鱼、蔬菜、海藻、水果,猪肉被列为珍品,除王公富豪外,人们简直不知肉味。奇怪的是,进食米、鱼而不吃肉类的苦力,能够在一天中奔跑15至18英里而无倦容,一旦品尝肉类,即丧失此等能力。 京都时期的天皇,因虔诚敬佛,乃禁止百姓杀生,推行素食,及至后来人民发现连和尚都不守清规食用肉类,于是群起仿效,肉食之风盛行。

日本历史-人民

日本人也如同中国人及法国人一样地重视烹饪,认为这是文明生活不可或缺的一环。开设饮食业者,也如同艺术家、哲学家一般,以其高明的烹饪法设校授徒,互为竞争;饮食的礼仪与宗教上的礼仪居于同样重要的地位,进食中的姿态随着菜肴的转变而不同。女子进食时不得发出任何声音,男士则可不受此限,以示对主人丰盛酒肴的赞赏。日本人大都席地坐于垫上进食,桌子常付之阙如,即使有也不过离地数英寸高而已。宴食的序幕,常由一壶温酒或米酒而开启。7世纪一位名诗人太人(Tahito)对于如何借酒消愁曾作如下描述:

昔时七贤所找寻,无非是酒。

与其轻浮毋宁庄重,有酒必饮。

人生难免一死,何不及时行乐。

黑夜闪烁的明珠,当非酒后之乐可比。

达官贵人对茶的喜好无以复加。805年,茶叶即由中国传入日本,原先日本人以为茶是毒药的一种,不敢饮用,直到1191年茶才为日本人普遍接受。相传当时因将军饮酒过量,误饮几杯茶水,头脑居然反觉清醒,才赏识到茶的妙用。于是将军乃将茶赏赐给有战功的武士,武士又邀请亲友之交共同品茗,饮茶乃蔚为风气。日本人喝茶更是创立了庄严而复杂的茶道。千利休(Sen Rikyu)更是制定饮茶六律:客人需要在木鱼的伴奏下列席而坐,斋碗时时刻刻要盛满清水;茶房保持宁静,不合乎要求或不优雅者即应退席;不为区区小事闲谈,只论经国大事;秽语切忌出口;饮茶时间不得逾4小时之久。饮茶不用茶壶,仅将切细的茶叶置于精巧的茶杯中,再冲以热水,饮用之时即将茶杯一一传递,而每位客人以清洁手巾小心翼翼地擦拭杯口后饮用,待大家都饮用后,再周而复始,极具艺术。茶道刺激了陶瓷业的发展,且陶冶了日本人平心静气、彬彬有礼的性格。

种植花木在日本也渐演成一种仪式,是为花道。千利休在创立茶道之余,对花道的建立也极重视。曾经有一次千利休闻悉丰臣秀吉不远千里来参观他的菊花时,他为避免锋芒太露,引起猜忌,乃仅保存一棵菊花,其余概加以毁叶。 15、16世纪,花道伴随着茶道逐渐流传,直到17世纪,花道始脱离茶道成为独立的嗜好。花卉栽培者时常指导男男女女种植花木、布置庭院。他们说,光是欣赏开花是不够的,一定要学会欣赏花、枝、茎、叶的整体美,同时更应了解配合颜色、线条的奥妙。茶、花、诗、舞成为高贵仕女必学的技艺。

日本人以宗教狂热的心情来欣赏花木,他们极其注意随着季节而变化的花卉。每当4月初,举国上下均置工作于不顾,成群结队竞往樱花盛开的地方赏花。日本人栽培樱花并非为了食用樱桃,而是欣赏它盛开时美丽的花朵——这象征着忠实英勇的战士准备为国捐躯。日本人非常喜爱花卉,行将执刑的犯人,临终之前的愿望是得到一束鲜花。千代女士(Lady Chiyo)在一首名诗中曾描述一位少女前往一口古井汲水,却发现旋花围绕井水而生,因不忍摧残旋花卷须,只好改往他处水井取水。纪贯之(Ki Tsurayuki)的诗句也记载称:“人心叵测,莫若家乡花卉芳香如昔。”这些诗句的记载,充分地表露了日本民族完美高深的特质及其罕有的处世哲理。世上找不到像日本人这么爱好大自然的民族,也没有人能像日本人那样能接受天、地、山、海等大自然的陶冶与感受,更没有人能像日本人那样小心翼翼地种植花园、布置庭院。日本人不必等待哲人卢梭及诗人华兹华斯来告诉他们高山是如何壮丽、湖水是如何秀美。凡日本人的住宅均有花卉,凡日本诗人的诗句中均有宜人的景色。正如王尔德所说,英国实不该攻打法国,因为法国人能写出完善的散文;同样地,美国也应对日本谋求和平之道,因为日本人对“美景”的喜好犹如其对“权力”的渴求一样地备受重视。

当中国把佛教及茶叶传入日本之际,同时也把庭园的设计传入日本,而且这些庭园经过日本吸收及仿效后,又发展出独特的风格。日本人发现庭园的设计除对称之外,尚可推出崭新的款式,照样具有美妙而迷人的优点;小心栽培奇木异卉,等于全日本植物的缩影;火山口及峭壁上所寻获的岩石,常是铸铁不可或缺的物质;挖掘小型池塘,连引小河,再跨以天然林木构成优美小桥;庭园小径铺以形形色色的岩层,使人犹如置身于世外桃源般感受到无比宁静。

在财力及空间许可下,他们更在庭园中筑以小屋,房屋纯属庭园的装饰品,与其他国以房屋为主、再辅以庭园的做法不同。他们的房屋脆弱但极其美观。日本因为地震频繁,高大房屋的建筑较为危险,因此木匠均知道如何结合屋檐、屋顶山墙及格子式样而构成一种单纯、完美、独特的木造住宅。屋中全无窗帘、沙发、床铺及桌椅的布置,也不炫耀主人的财富与奢侈,更不陈列画像、雕像及小古董,一切显得朴实无华;室内所能看到的不外乎壁橱上的鲜花,墙上所挂的字画,书桌一座及两侧的书柜与扶手,中间尚有坐垫一席而已,柜橱中则存放着就寝用的被服用具。日本人就在这简陋、朴素的屋宇中,历经战争与革命的风暴、政治腐化与宗教斗争等过程,而绵延不绝地生活,并继续创造他们神圣岛国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