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一感情的文章通篇弥漫着一种基调,比如忧伤的基调,比如感慨的基调,比如怀旧的基调,这种基调从头到尾一直都有,所有的内容都是为了烘托这种基调,绝不会突然有不和谐的内容。比如老舍的《我的母亲》,全文就是怀念的基调,文字中有忧伤的情绪。这种情绪笼罩着这篇文章中的每个字,每个句子。
七七抗战后,我由济南逃出来。北平又像庚子那年似的被鬼子占据了,可是母亲日夜惦念的幼子却跑西南来。母亲怎样想念我,我可以想象得到,可是我不能回去。每逢接到家信,我总不敢马上拆看我怕,怕,怕,怕有那不祥的消息。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我怕,怕,怕家信中带来不好的消息,告诉我已是失了根的花草。
去年一年,我在家信中找不到关于老母的起居情况。我疑虑,害怕。我想象得到,如有不幸,家中念我流亡孤苦,或不忍相告。母亲的生日是在九月,我在八月半写去祝寿的信,算计着会在寿日之前到达。信中嘱咐千万把寿日的详情写来,使我不再疑虑。十二月二十六日,由文化劳军的大会上回来,我接到家信。我不敢拆读。就寝前,我拆开信,母亲已去世一年了
--老舍《我的母亲》
上面这篇文章突出了一个“怕”字—怕收到家信,怕得到消息,但越是怕,心里越是有恐惧,最后消息还是来了,看到母亲去世,这种怕达到了顶点。这样的描写,的确倾注了作者的感情,读起来让人为之动容
同样是回忆逝去的人,鲁迅先生的《朝花夕拾·阿长与山海经》又是不一样的情绪
书的模样,到现在还在眼前。可是从还在眼前的模样来说,却是部刻印都十分粗拙的本子。纸张很黄;图像也很坏,甚至于几乎全用直线凑合,连动物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但那是我最为心爱的宝书,看起来,确是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一脚的牛;袋子似的帝江;没有头而“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还要“执干戚而舞”的刑天。
此后我就更其搜集绘图的书,于是有了石印的《尔雅音图》和《毛诗品物图考》,又有了《点石斋丛画》和《诗画舫》。《山海经》也另买了—部石印的,每卷都有图赞,绿色的画,字是红的,比那木刻的精致得多了。这一部直到前年还在,是缩印的郝懿行疏。木刻的却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失掉了
我的保姆,长妈妈即阿长,辞了这人世,大概也有了三十年了罢。我终于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经历,仅知道有一个过继的儿子,她大约是青年守寡的孤孀。
--鲁迅《朝花夕拾阿长与山海经》
这段描写,重在一个“趣”字,作者回忆起跟保姆阿长一起度过的有意思的时光。通过怀念过去的好时光来突出对逝者的想念。全篇没有太多悲悲戚戚的氛围,但是却能读出作者非常真挚的情感。
写作中,希望突出单一情感是比较容易的。首先在文章构思的时候就定好文章的基调,是欢快的?忧伤的?还是怀旧的?等等。其次在文章开篇就呈现出这种基调,可以用特定的句子句式渲染这种感受。再次,在行文中反复强调这种情绪。最后,在结尾的时候点题,回到情绪主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