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神姑娘
我国古代流传着很多关于蚕神的传说。这些传说中关于蚕神的形象说法都不一样,但主要有三种:第一种说法认为,蚕神是一个身上披着马皮的女子“马头娘”。宋朝戴埴引用唐朝人的话说:“蜀中寺观多塑女人披马皮,谓马头娘,以祈蚕。”每年腊月十二,民间称这一天为“蚕花娘娘”的生日,相传“马头娘”就是这一天出生的;第二种说法认为,蚕神是两人,在《后汉书·礼仪志》这本著作中,刘昭注引《汉旧仪》说“今蚕神是菀窳妇人,寓氏公主,凡二神”;第三种说法则认为,蚕神指的是嫘祖,《路史后记》说,北周后,“黄帝元妃西陵氏曰嫘祖,以其始蚕,故又祀先蚕”。
这三种说法各有传说,其中马头娘和嫘祖的故事流传最广。
马头娘
从前有一户人家,没有母亲,父亲和女儿相依为命。父亲尽心尽力地养育女儿,女儿也非常聪明伶俐。有一天,父亲有事要到远方去,留下女儿和他们珍爱的一匹白马。这马长得神骏健壮,跑起来如旋风刮过,而且能一日行千里。更奇特的是,这匹马十分通晓人性,它能够听懂人类的语言,大家都说这是一匹“神马”。
父亲出门时,嘱咐女儿说:“女儿呀,在我出门期间,这匹马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不久就会回来的。”
父亲走后,女儿一个人在家,只有马儿与她做伴。每当她感到孤独时,就跑去跟马儿说说话,马儿虽不会说话 ,但它会摇头摆尾,好像完全懂得女儿的意思。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父亲却一直不见回来。女儿非常想念父亲,她开始担心父亲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有一天,女儿一边为马儿刷毛,一边又想起了出远门的父亲,于是对马儿开玩笑说:“马儿呀,如果你能够跑去把父亲接回来的话,我就嫁给你做妻子。”
谁料姑娘的话音刚落,这匹马仰头长啸一声,脱缰而去,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马儿一路飞奔,找到了父亲。原来父亲生了病,正在担心无法回到家中,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非常熟悉的叫声,抬头一看,正是自家的马儿。父亲又惊又喜,他跨上马背,马儿一蹬蹄,立刻往家中奔去。
马儿真的把父亲接回了家,女儿十分高兴。父亲觉得这匹马有很大功劳,就特别添草加料,精心喂养。可是马儿却不领情,不管父亲给什么精草细料,它都一口不肯吃,可是每当见到女儿出入,就奔腾跳跃,引颈长鸣,发出或喜或怒的声音。
父亲十分奇怪,便偷偷地问女儿:“咱家的马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见到你就嘶鸣,但是见到我就不理不睬?”
女儿见瞒不下去了,就只好把之前向马儿许过的诺言告诉了父亲。父亲听后,十分不安,他思考片刻,低声嘱咐女儿说:“记住,这件事千万不可张扬出去。如果让人知道就太不像话了。你暂时就待在房间里,不要到马跟前去。”
第二天,父亲把弩箭装在了马棚周围,趁马没有防备的时候,射出了一箭,马儿被射死了。然后父亲剥掉马皮,挂晒在院里的一棵大树上。
过了几天,邻居的几位女伴来敲门,邀请女儿一同上街,女儿心里早就痒痒了,忍不住出了门,她跑到院子里的大树旁边,一下子就看到了晒在树上的马皮,大吃一惊:“这是我家的马儿吗?”
看到马儿的皮被挂在了树上,女儿觉得十分难过。她愧疚地走到马皮前,想要去抚摸一下马皮上的鬃毛,谁知道马皮突然张大开来,往女儿身上一扑,“呼”地一下,一阵风似的把她卷走了。女伴们都吓得尖叫起来,赶紧去找女儿的父亲。当父亲赶来时,女儿和晒在树上的那张马皮,早已无影无踪,不知去向了。
原来,马皮把姑娘卷起来,飞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叫作大踵的地方,那里人迹罕至,漫山遍野都被桑树所覆盖。姑娘披了马皮,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原形,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马头形状的蚕。那里没有其他的食物,她就靠吃桑树的叶子过活,慢慢就成为了这片桑树林的主人。后来,天帝封她做了蚕神,终于能自由地变换成人形了。
虽然姑娘已经成了神,可是因为日夜思念着自己的家乡,心中十分愁闷,每当她思绪万千的时候,便不断地从口里吐出长丝,寄托着她悠长不尽的思念。蚕神居住的那块地方,被后人们称为“呕丝之野”。据到过那里的人说,每逢春天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个美丽年轻的女子,跪在桑树枝杈上,口里不断地吐出又白又亮的长丝。人们都亲热地称她蚕神姑娘。
从此以后,每年的农历腊月十二,人们都会举行“拜蚕神”的活动。四邻八乡的养蚕人纷纷在各自的家中供奉起“蚕花娘娘”的塑像或“马张”——一种印有马头娘的木刻像,然后备上大鱼大肉,供上香火,由家中的蚕妇先行祭祀,祈求“蚕花娘娘”保佑来年收获更多的蚕丝,然后一家老小从长到幼轮流着祭拜。条件好一点的蚕农,还会请些民间艺人来家里唱花蚕(一种民间歌谣)、演皮影戏等,颇为热闹。
蚕神嫘祖
《史记》上记载:“黄帝娶西陵之女是为嫘祖。”西陵在现在的湖北省西陵山,传说嫘祖为天女神童,她自幼聪明伶俐,善于思考,方圆无人可比。嫘祖成年后,她的聪明才智都发挥到了为人们造福上。那个时候人们还没有衣服,嫘祖看到百姓们不管刮风下雨,身上都没有东西蔽体。于是,她下定决心想要改变这个现状。
有一天,嫘祖在西陵的山上发现了一种被称为桑树的大树。树上有许多白乎乎的蚕虫,嫘祖发现蚕虫能吐出蚕丝,结成蚕茧。那丝摸起来轻巧透气,是绝好的材料。嫘祖把蚕茧摘下来,发现一个蚕茧能够扯出很多的丝来,可是无法连成片。于是,她又把蚕茧放到水中泡了片刻,这下抽出的丝既柔软又坚韧。嫘祖很高兴,她经过横竖交叉,把丝细细地连接起来,织成了白色的一大片。她很高兴,又接着抽丝,做成了一件可以上身穿的衣服,十分轻巧,不会妨碍平时的劳作。嫘祖穿着这件新衣让大家看,大家见这衣服又能蔽体,又能挡风遮雨,对嫘祖赞不绝口,称这个女子聪明过人,逢人就说嫘祖的故事。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了黄帝耳中。
第二年的春天,黄帝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带着随从常伯等人,到西陵山访贤问道,正巧遇见了嫘祖。她身上缠着一条金色的腰巾,上身披着一件丝巾,在阳光下,丝巾闪着点点光彩。嫘祖正在蚕园里拣蚕茧,面前已经堆了一个茧堆。黄帝看着嫘祖,心中暗想:难道这个女子就是传说中那位“育桑养蚕”的姑娘?
伴随在黄帝身旁的常伯明白他的心思,立刻上前询问:“姑娘,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嫘祖抬起头,看了看黄帝和常伯等人,觉得他们说话有礼有节,应该不是一般人,就把自己育桑养蚕、抽丝织巾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黄帝之前听到过传言,现在又亲眼看到了嫘祖身上的衣物,认定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情。他想,如果让嫘祖把这项技艺传授于天下人,既能让大家遮体,又可以根据季节的变化更替衣物,可保暖遮阳,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姑娘聪慧过人,不是平凡人物啊。”黄帝连连称赞。
聪明的常伯听了黄帝的话,立刻会意,对嫘祖鞠了一躬,礼貌地说:“可否请姑娘随我们进京,将此项技艺发扬光大,让天下的百姓都获益呢?”
听了常伯的话,嫘祖仔细打量了黄帝一行人,她看出此人气宇轩昂,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而对她来说,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点头说:“我愿意。”就这样,嫘祖带着自己的蚕茧和工具,跟随黄帝进了都城。
一路上,黄帝一行人说说笑笑,聪明的嫘祖一边听一边分析,很快就了解此人正是黄帝,而且尚未有家室。黄帝回到国都后,立即召集各个诸侯和宫廷的官员,请嫘祖给大家传授养蚕缫丝的技艺。
可是嫘祖却一反常态,一言不发。常伯上前问道:“姑娘心中有何事,为何如此沉默?”嫘祖行了个礼,回道:“前来的是诸侯和众宫廷官员,可我既不是诸侯,也不是官员,我只是一个来自村子的姑娘,没有资格在这里发言。”
黄帝听了觉得也对,说:“姑娘所言甚是,不如封你为‘蚕正’吧。”聪明的嫘祖知道朝中从来没有“蚕正”这个官职,自己一个人既然已经离开了西陵,在这里举目无亲,倘若上了当可如何是好?比起官职,还是要人情更好。
于是,她婉转地问常伯:“既然已经有了衣物,黄帝身边是否需要人帮他管理呢?要封官职的话,就让我做他身边的衣饰之官吧!不然我还是回家养蚕好了。”
常伯是个很聪明的人,嫘祖这么一说,他立刻明白嫘祖是希望自己做媒伯。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嫘祖这个姑娘聪明伶俐,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要是和黄帝结为婚姻,也是利国利民的事情。于是,他找机会悄悄地对黄帝说:“黄帝今年已经三十了,也到了封一个妃子的时候了。”
黄帝不高兴地说:“怎么现在谈起封妃之事呢?这可是百官的大会。”
常伯回答:“嫘祖这姑娘聪明过人,又掌握了造福人民的技术,正适合当妃子。莫非你嫌弃她是山峪贫女?”
黄帝回答道:“贫贱也好,富贵也好,我从来都不看重,为人们着想,造福于人的心,才是我最看重的。”
常伯听了说:“嫘祖正符合你的条件,那百官就由我来说服吧。”说完,他便把嫘祖在家乡养蚕抽丝的故事讲述了一遍,大家听了都很佩服这个姑娘。常伯又说道:“如果黄帝封这冰雪聪明的女子为妃子,大家意下如何?”大家齐声欢呼起来:“嫘祖娘娘,请留下来,将抽丝成衣的技术传授给大家吧!”
嫘祖这才留下,把自己的经验向大家说明后,又召集了数十个妇女孩童,手把手地教授养蚕的技术,慢慢地,百姓们都学会了养蚕做衣的技术,终于告别了无衣蔽体的时代,向新的文明迈进了一大步。嫘祖很高兴,可同时她一点儿也没忘记与轩辕黄帝的婚事,便找机会通过官员向黄帝提及此事。
黄帝答复说:“婚事随时都可以办。”
官员们便跟嫘祖说:“黄帝说即日就可完婚。”
嫘祖认为盲目结婚是不对的。她想,天下多少乱事都出于婚姻啊,由于过于盲目,婚后两人生活不幸福,带来很多苦恼,比如经常吵架动手、吃住分离、争风吃醋乃至杀人等。如今,黄帝身为一国之主,应当从自身做起,用行动说话,树立婚姻的新风俗。再说了,既然黄帝选择了自己,就希望他从一而终,为了避免黄帝喜新厌旧,聪明的嫘祖想出了一整套成婚的约定,向黄帝一一说明。
黄帝听后,认为嫘祖提出的婚姻礼制很不错,有利于国家安定,能保障家庭生活美满,是向民心的好方法。从三月到六月初六,两人经过几个月的了解,终于在都城西始祖山的鸳鸯台上八拜成婚,进行了拜天地、日月、山河、祖先以及夫妻对拜的盟誓之约。
始祖山现在还有鸳鸯台的遗址。每年的六月初六,人们登上始祖山,为黄帝与嫘祖举行纪念活动,并且纪念嫘祖育桑养蚕,缔造了衣物文明,人们尊称她为“蚕丝鼻祖”。后来,六月初六的登山活动,演变成了热闹的庙会,很多老少夫妇都来这里烧香,祈求长命百岁、家庭美满、子女健康。
黄帝、嫘祖与马头娘
上古时代,黄帝与蚩尤发生了一场恶战,战胜蚩尤以后,为了庆祝战争的胜利,黄帝创作了一部乐曲,取名《枫鼓曲》,据《绎史》卷五《归藏》所说,整部乐曲由“雷震惊”、“猛虎骇”、“灵夔吼”、“雕鹗争”等十章组成,撼天动地,高亢激昂。战士们和着“枫鼓”之声,一边高歌,一边跳着战争胜利的舞蹈。这时,坐在大殿中央的黄帝也格外开心,展露笑颜。
正在大家庆祝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天上有个人影徐徐降落,众人都目瞪口呆。这是一个披着马皮的美丽姑娘,只见她手里拿着黄、白两卷蚕丝,亮晃晃的如金银一般。姑娘落到地上,将蚕丝献给了黄帝。黄帝很是惊奇,他想要揭下姑娘的马皮,可是发现这张马皮像是从她身上长出来的一样,根本无法拿下来,如果她用马皮完全包住自己的身体,姑娘就会变成一条蚕,还能从嘴里源源不断地吐出晶莹剔透的丝来。
原来,蚕神姑娘此行是为了献上自己的丝,以庆贺黄帝战胜了蚩尤,平息了天下。黄帝见到这丝反射着阳光,摸起来柔软轻巧,连连称赞说:“这实在是太美了,百姓们又能得到一件宝贝了!”
见黄帝此时此刻还心怀天下人民,蚕神姑娘非常感动,她把马皮拉拢,变成一条马头蚕,越缩越小,变得还没有手掌大,同时嘴里不断地吐出黄色和白色的两种丝来。
黄帝见此又惊又喜,立即叫来了妻子嫘祖。嫘祖既贤惠,又善良,还十分聪明,广受人们的爱戴。嫘祖接过马头蚕,小心地把它放到了桑树上,每天都精心照顾。很快,桑树上的蚕繁衍生息得越来越多,它们吐出来的丝被做成了美丽的衣物。一见嫘祖开始养蚕,大家也都养起了蚕,蚕儿越来越多,嫘祖与妇女们不断地用蚕丝织出柔软若云的绢布来。采桑、养蚕、织布变成了妇女们非常喜爱的劳动,成为了中国古代妇女们代代相传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