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有一位画家在谈到“虎头的美丽”时说:“老虎的头既有王者的风范,又非常美丽,真是大自然巧夺天工的结果。”从这位画家表达的意思来看,显然是把“巧夺天工”这一成语误用了。“天工”一词出自《尚书·皋陶谟》:“天工人其代之。”意思是“人替代了天工”。“天工”也可作“天功”,其原意是“天的职司”,也就是指“自然所造成的”。“巧夺天工”即用的是“天工”“自然所造成的”这一义项。全语的意思是人工的精巧胜过了天然。“虎头的美丽”本来就是“自然所造成的”;画家说“虎头的美是‘大自然巧夺天工’”,等于是说“大自然的精巧胜过了大自然所造成的”,其误用显而易见。
“巧夺天工”这个成语多用来形容人工,多指人工制作技艺高超绝妙,胜过了自然。如曹丕称赞甄皇后“灵蛇髻巧夺天工”即是其例。话说东汉末年,上蔡县令甄逸有个小女儿十分秀丽。有一天被相面先生看到,说她的相貌贵不可言。后来这位甄姑娘果然嫁给了当时出身于四世三公(太尉、司徒、司空) 的大贵族袁绍的儿子袁熙。袁绍在当时各个地方势力的角逐中势力最强,其三个儿子各领一州。但好景不长。公元200年的官渡之战,袁绍被曹操战败,其家眷留在邺城(今河北临漳) ,袁熙妻甄氏也住在这里。曹操的儿子曹丕攻破邺城之后,一进入袁府就被袁熙妻甄氏的美貌所惊呆。曹丕要求甄氏理一下披散着的头发,擦一把脸,就下令留下一队卫兵保护袁府,不准其他人进入。不久,曹丕就派人来接走了甄氏并与她成了亲。成亲后曹丕对甄氏宠爱无比,百依百顺。后来曹丕代汉称帝建立了魏国,甄氏便被立为皇后,这时她已四十岁。为了使曹丕长久地宠幸自己,甄皇后每日都要花很多时间梳妆打扮。在她们的宫殿中有一条非常美丽的绿色的蛇,它嘴里含着一颗红珠。每当甄皇后梳妆时,这条蛇就在皇后面前盘出各种奇巧的形状让甄皇后看,从来不重复所盘出的花样,这样一来,甄皇后也就把自己的头发模仿绿蛇盘出的形状进行盘卷,她的发型样式虽然是人工梳成的,但其精致巧妙胜过了绿蛇自然的形态。曹丕看到,于是就称赞甄皇后的发髻为“巧夺天工”的“灵蛇髻”,对她愈加宠爱。但随着年华和美丽的消逝,再精致巧妙的梳妆也无法改变甄皇后失宠的命运。后来曹丕宠幸郭氏等人,甄皇后“愈失意,有怨言。帝大怒,(黄初) 二年六月,遣使赐死,葬于邺”(《三国志·魏书五》)。 可见“巧夺天工”的“灵蛇髻”是“人工胜过自然”的例子。下面再举一个“人的制作技艺胜过了自然”的例子。如元·赵孟頫《赠放烟火者》:“人间巧艺夺天工,炼药燃灯清昼同。”这里的“巧夺天工”形容的是炼制烟火的技艺高超不凡。